“不稀罕你还我。”周戢朝他伸手,“我再想法子。”

    “你已赠予我,怎还能向我讨要?”瞧他当真是与自己要回,温珣不满了,“嘴皮子不利索,手倒是勤快,成日不好好想政事,光去琢磨哄姑娘的诗词戏弄我。”

    之前打算与周戢老死不相往来时也是如此,周戢天天派人送吃的给他,还总往食盒里塞小纸条,抄些花诗戏语在上头。他一想到这人拿着毛笔皱眉使劲琢磨那些字词的意思就感到好笑,可又对他随意摘抄几句词的敷衍态度不满。

    随随便便翻翻书抄点诗句就想搪塞过去,他是那么好哄的人么。

    “没,政事都没忘。”周戢道,“从前偶尔得空时,才翻看几本杂书,看到上面的句子,就、就想到了你。”

    从前世看到了今生,翻开书是他,闭上眼也是他,醒着的脑海、睡着的梦境,全部都是他。

    周戢曾想着,要是在奈何桥上寻见了温珣,不管他想不想理自己,都要缠着把这些诗念与他听,逼他与自己许下生生世世。

    只是临到头,自己还是没能张这个嘴,只好写下来与他。

    “整日胡思乱想,不务正业。”温珣勾起了嘴角,凑近了小声问,“之前的大祺不会被你给糟践了罢?”

    “政治清明,百姓安康,都如你所想那般。”周戢郑重道。

    他开创了一个玗熙盛世。

    “你再与我说说从前。”温珣很是好奇,“后来都如何了?你如何了?”

    周戢把他手里的礼单接过来,“咱们单子还未对完。”

    “你在顾左右而言他。”温珣眼睛眯了起来。

    “嘶……腰疼。”他皱眉扶着自己的腰。

    温珣哪里还会想其他,忙扶着他坐到旁边椅子上,高声唤了外头的吴思,递来一条薄毯,又叫人去请府医。

    “感觉如何?好点没有?还痛不痛?”

    “结痂裂开了。”

    这么一说,又让人担心的紧。

    吴思见腰间严严实实围着毯子的人,一脸隐忍又掩盖不住愉悦地享受温珣眼里的关切,实在是嘴痒想损人几句。但平日里周戢积威甚重,他只能暗暗腹诽,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听候差遣。

    闲聊了几句,温珣递给他一杯茶,问,“对了,你打算把谁安插到羽林军里?”

    一提及到正事,周戢整张脸都沉静严肃起来,像个不苟言笑的严厉长辈。他一连说了几个人名,各自的行事作风和办事能力脱口而出,处处精辟。

    吴思不安地动动脚,无声往椅后退了一些,旁人的眼角余光都没他身影。

    那些人都是无名小辈,应是西川军中几万人中的一员,温珣自是不知,只是听到最后一个人名时,有些惊讶。

    “步睿?”他对这个家将的印象还停留在初见那次,只因这人平日里只在自己院子里练武,不喜与旁人往来,性子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