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承认了,他和我合唱就是为了和他妈置气。”

    林朗答得快:“我详细了解过了,当时有我堂妹林梓涵在,他只能承认。”

    元夏发现端倪:“什么意思?”

    林朗斟酌片刻,决定点出一二:“阿姨对傅均言的管教比较另类,傅均言越不喜欢做什么,阿姨偏要他去做,梓涵很讨阿姨喜欢,她可以说是阿姨派到学校监视傅均言的眼线。”

    元夏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快跟不上了:“不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现在他妈妈得到的消息就是傅均言为了气她,和我合唱,他妈妈岂不是更生气吗?”

    林朗抬抬金丝边眼镜,平静地说:“不会更气。”

    他注视着元夏,知道她是个聪明人。

    果然,元夏飞速理清楚了其中的逻辑。

    傅均言被他妈逼迫,他遵从的同时又反抗,非但不会让他妈气愤,反而是别样的快感。

    他妈就是想看到他挣扎,看到他抓狂。

    元夏惊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妈妈?”

    林朗语气转沉:“傅家情况复杂,傅均言不愿意提,你只要知道他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气谁,他不是那样的人。”

    元夏记忆回溯,直至新生代表一事,试探性地问:“他在开学典礼前一天要做新生代表,也和他妈妈有关?”

    林朗颔首:“否则他绝对不会做新生代表,更不会事到临头去找校领导争取,那是他最不屑于做的事情。”

    元夏静默,当初傅均言为这件事,对她说“抱歉”,教她篮球,甚至帮她赢洪诚的记忆在脑中打转。

    那时她就猜测他是不是有口难言,没曾想是这样的。

    一直闷声吃饭,双耳却没趴下去过的叶萌萌插话:“有一点不对啊,傅均言喜欢天文学,他妈妈怎么没反对他学?”

    林朗言语吞吐:“这个……有点复杂,我不方便说。”

    “行吧。”

    叶萌萌又埋头扒饭了,元夏的神色愈是难堪,她比叶萌萌了解的情况更多。

    昨晚听到的话回荡在她耳畔,填报志愿一事,傅均言也妥协了。

    可是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对这样的母亲妥协?

    他不是说人生只有一次,最该尽兴吗,连学什么专业都要让步,这算哪门子的尽兴?

    元夏直接问了出来,但没提选专业的事情。

    林朗无奈地说:“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共情的,我们不是傅均言,没有经历他经历过的事情,自然难以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