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小小地教训他一下,一路跟着他想找机会下手,谁知那人进了青楼,我便跟着进去了。”

    ——人太多了,没找到机会切下他的头,真是可惜。

    唐时语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一时间神情复杂。

    少年乖巧地立在床榻旁,长长的睫毛向下垂着,整个人格外安分,他不安地揪着衣角,继续说道:“我怕他跑了,就一直盯着他,结果两个时辰他都没从房里出来。”

    ——自然是出不来的,他把匕首架在那女人颈上,逼她给那人偷偷下了药。

    顾辞渊眸光闪了闪,突然笑了,好像想到了什么趣事,边笑边说道:“后来一个女子从那房里尖叫着跑了出来,说是那位公子不知怎得,突然没忍住,秽物弄了一床,屋子里臭得都不能待人了。”

    ——姐姐说过,不可惹祸,只得小惩大诫一番,嗤,便宜他了。

    唐时语:“……”

    顾辞渊低沉地笑着,胸腔发出好听的震动声,肩膀耸动着,“他跑出来的时候我瞧见了,衣衫不整,裤子也……那东西还源源不断往外冒,所过之处,众人避之不及。”

    ——太可惜了,若喷的是血该有多好。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喘匀,停顿了片刻,抹了抹眼角的泪,又扑哧笑了出来。

    “场面壮观,世人惊叹。”

    “是哪家的公子?”

    “好像是姓曹,只听人叫他曹公子曹公子的。”

    姓曹啊……

    唐时语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曹姓的官宦,喜好寻花问柳、流连青楼,大抵是那一位了——户部左侍郎家的二公子,曹熠。

    此人前世时也曾骚扰过她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因齐家的一纸婚书而变得安分。这位曹公子虽然风流滥情,但却是个孝敬父母的主,许是怕惹恼齐家给家族招祸,很识相地知难而退了。

    “他为何会突然……嗯……”她欲言又止,疑惑地望着他。

    少年笑够了,舒了口气,不在意道:“天知道,或许是吃坏了肚子吧。”

    吃坏了肚子……还能去青楼消遣吗?

    唐时语蹙眉思索,若是掀开床幔,便会看到少年的眼里满是狠戾。

    他的手指摩摩挲着腰间锋利的匕首,唇角勾起凉薄的弧度。

    他想起今晨去买药材时,在街上听到了曹熠和别人交谈。

    “听说那唐家大姑娘去诗会了,长得怎么样啊,曹兄见到了吗?”

    “啧啧,见到了,真乃绝色啊,身材也是一顶一的,比青楼里那些胭脂俗粉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