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芸只在那日夜里来找过顾辞渊,那之后的几日都风平浪静。

    唐时语提心吊胆了好几日,总担忧暂时的平静背后还蕴藏着巨大的危机。

    很快到了四月二十二。

    桃花已经渐渐凋零,仅剩不多的花瓣零落地挂在枝头,微风飘过,即将衰败的花瓣随风飘舞,落满庭院。

    “前几日便说好给你裁制新衣的,一耽搁竟是过了好几日。”唐时语对着镜子戴发簪,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少年,“一会你随我去一趟西街,挑几匹料子给你做衣服。”

    “嗯。”

    少年站在她身后,百无聊赖地玩着她垂在背上的长发。

    他无所谓穿不穿新衣服,他只享受阿语为他量尺寸的那个过程。

    顾辞渊回忆起昨日量体的种种,嘴角挂上了浓浓的笑。

    他陷入在自己的回忆里,渐渐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嗯?”他恍然回神,垂眸对上她水润的眸子,喉咙发痒,压抑着咳了声,才开口:“什么?我没听到。”

    唐时语娇嗔地看着他,“等会咱们去芸锦阁,上回去过一次的,他家掌柜派人来说有新料了,我亲自去看看,顺便再买点东西。”

    顾辞渊有些恍惚。

    她又不满地晃了晃他的胳膊,他才低声应和。

    准备完毕,二人出门,上了马车。

    等到了西街,站在芸锦阁门口,少年停在门外,抬头看着门匾上的大字,抿紧了唇。

    “阿渊?”唐时语回头,不解道,“怎么了?进来啊。”

    顾辞渊低下头,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神色晦暗不明,他低声道:“我不进去了。”

    唐时语微微楞住。

    上回他便不愿进去。

    这次亦如是。

    她突然意识到事态有些严重,或许这她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她忽略了他的感受。

    唐时语对着门口迎客的掌柜笑了笑,说了句抱歉,抬步朝顾辞渊走去。

    少年垂着眸,唇角抿紧,拉成了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