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岽庭夸傅寒可不是为了让岳父跪他,急忙要扶,傅星河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陛下你提到了先帝。”

    孟岽庭明白过来,傅寒这句幸不辱命,即使对他说的,也是对先帝说的。

    先帝把首辅之位交给他,傅寒授命之后,就算再跟孟岽庭政见不合,依然兢兢业业地辅佐,不管孟岽庭需不需要。

    这是傅寒进棺材之前的使命,他之前想告老还乡,不怕傅家地位一落千丈,只怕自己辜负先帝信任。

    可惜,废太子是扎在孟岽庭心中的一根刺,就算这根刺拔了,当年被逼着吃疯狗舔过的狗食,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连带着他看傅寒一派不爽。

    孟岽庭可以手腕凌厉不讲人情,也可以宽恕很多,唯独不宽恕废太子相关的人。

    傅星河抹平了这个伤口,并且住进了他心里,于是孟岽庭也跟傅寒和解了,正视他的优秀,吸收储备第一文臣的治国策略。

    傅寒这一跪,是对先帝的交代。

    傅星河估摸着傅寒激动的情绪过去,把他扶起来,因为她有身孕,所以傅寒不敢拖沓,自己站起来了,抹了下眼角,“爹以前对你太严厉了。”

    他的女儿,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准备服毒,了解他心里最大的症结,明明是她的优秀令帝王侧目,当爹的居然还怀疑她蒙骗帝王。

    傅寒万分惭愧,他太不了解自家女儿了。

    傅星河打马虎眼:“正是因为爹您的严厉,所以女儿长大了。”

    孟岽庭留下来吃了一顿晚饭,一开始傅家人有些拘束,君臣关系推进得太快,适应不来。

    后来见傅星河如鱼得水,孟岽庭还给她盛汤吹凉,纷纷扭过了头。

    宓丁兰好几次想说“娘没给你生只手,自己不会吃吗”,碍于陛下在场,忍不住了。

    傅家祖训,子女上桌之后,不论年纪大小,都不许大人喂饭,慈母多败儿。

    宓丁兰觉得自己够溺爱傅星河了,不料一山更一山高。

    傅寒僵硬道:“祖训,用膳自主,大人不准喂饭。”

    “言之有理。”孟岽庭立即认同,“以后孩子出生,朕和皇后就按照这套规矩来。”

    傅星河默默地放下筷子,给孟岽庭盛了一碗汤,傅寒恨铁不成钢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宓丁兰见气氛融洽,不经意道:“星河最小,下半辈子都有着落了。云旗云霄当兄长的,也不向妹妹学习,书和剑能给你两做饭还是什么?”

    孟岽庭下决心要在第一顿饭积极表现,便问道:“需要朕赐婚吗?”

    宓丁兰眼睛一亮。

    傅寒洗耳恭听。

    大哥二哥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