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原主那车垫子还没躺热,吃瓜群众就开始扒窗围观了?

    味道如何?

    她哪里知道味道如何,就只知道膝盖跪肿了疼的感觉如何了。

    陆菲瑶悻悻的笑笑,什么都没说,幸好昏暗的光线掩盖了她的所有尴尬,即便她现在脚底恨不得掘地三尺,抠出一个三室一厅,可事已至此,平白的现在就是想回去也晚了。

    隔着立柱,旁边一个半圆形的位置里,吧台外侧两边各站了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完美的融合进了周遭暗黑系的装修风格里,桌子里侧,坐着四个人。

    三男一女。

    “二爷,你说你不声不响的就来了海市,这突然袭击搞得我们措手不及啊。”低头抱怨的男人把桌上的普洱茶往中间推了推,来酒吧喝普洱茶的,乔家老二估计是名门的客人里开天辟地头一人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海市的分公司快被乔任西那混小子给折腾的关门大吉了。”男人端起茶,轻抿一口,他连坐姿都不同于这里的男男女女,正派规矩,神色清淡疏离,那股子骄矜自持的脱俗劲儿是骨子里带的,和这周遭声色犬马格格不入。

    “二爷,这你也不能全怪任西,那小子本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要不是你大哥非逼着他出来,我看,他宁愿回京市当个米虫,就等你把饭嚼碎了喂进他嘴里。”

    “噗嗤.......钟北,你这张嘴倒是一成不变。”角落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女孩突然笑出声,黑暗中,耳朵上三粒钻石耳钉明晃晃的耀眼,斑斓的高射灯偶尔扫过这个角落,璀璨的如梦境,短短的头发被她胡乱的巴拉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角,几根碎发随意的晃荡着,弱化了她五官上所有属于女性的柔和。

    “别笑啊,我说小祖宗,你别不信,你那好大侄儿,巴不得你二哥立马一脚就给他踹回京市去,你来海中借读这段日子难道感觉不到嘛。”

    “我听说最近他跟盛家走的挺近啊,我大哥还一直想让他娶盛家的女儿,昨天在你家的宴会上,那两个人还是一块儿去的。”女孩喝了口酒,修长的指节轻磕杯壁,整个人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看向钟北。

    “他……浪子没有婚姻,我看他就不过是心血来潮,不过话说回来,盛家其实不只盛娇娇一个女儿你们知道吧?他家还有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听说是私生女,我见过一次,那张脸,放到古代就是祸国殃民的褒姒,不过呢,就是佣人生的,人粗俗浮夸,不怎么带感,可也邪门了,那姑娘好像也喜欢任西,盛家姑娘,眼光还真出奇的一致………”

    话音戛然而止,钟北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睛盯着一个方向,片刻,忽然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嗳,我今天这个嘴是开了光了?那个,就是褒姒……啊呸,私生女。”

    其他三个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

    乔羽心念一动,怎么是她?

    酒吧内光线黯淡,璀璨炫目的灯光将周围的一切都烘托得光怪陆离。

    乔羽眯着眼看向被几个人簇拥着走向中央舞池的小姑娘,鼻息里竟似是凭空出现了早上那抹干净的洗衣液味道,和迟到登记本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陆菲瑶。

    那一手字,张扬洒脱,若字如其人,这姑娘一定是个明艳开朗的主,乔老太爷最爱墨宝,所以乔家的孩子无一不从小研习书法,对漂亮字的喜爱如同审视古玩。

    如果单纯是字漂亮,倒也不至于引起乔羽如此大的兴趣,最特别的是,这姑娘的字,居然和乔铮的字体一模一样,难辨雌雄,只是乔铮收尾谨慎克制,她的自由自在。

    乔铮,乔家二少爷,如今乔家真正的当家人,他的字是乔老爷子专门培养的。

    想着,乔羽看了眼垂眸喝普洱茶的男人,扯了扯唇角。

    更有意思的是,她早上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在学校门口签字的时候,随手往前翻了一页,那页上,同样有陆菲瑶三个字,可笔迹却截然不同,用狗爬的来形容,都侮辱了狗。

    乔铮没有乔羽那些心思,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斑斓的灯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不见半点庸俗浪荡的风尘气,反倒平添了一丝禁欲清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