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话落,便又径自去到之前的位置,手指试了试水温,尚还温着,没有变凉。

    她觉得姑且能用,于是有用那些剩下的温水,继续将头发洗净。

    她想如果这人真是图谋不轨的杀手,估计也不会让她活到现在,更别说他还帮了自己。

    既然他的目的不是杀人灭口,那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害怕逃避的,早走晚走都差不多,那她不如继续将头发洗干净了,再离开也不迟。

    这么想着心里突然就又平静了许多,她不紧不慢地洗着长发,突然便感到一双温柔的手轻抚她的头,然后温和的水就顺着她的发顶流淌下来。

    “你这样只洗头发,水触不到发顶,会冻着的。”

    他只是又声音平静道,亲自动手帮她洗着头发。

    “我帮你洗,会更快一些,虽说到初春了,今日阳光温暖,但风还是凉的,像你这样慢吞吞地洗头发,指不定要染上风寒。”

    浅溪听他如此说,顿时也无措起来,即便他是好意,毕竟也只是一个连真容都清楚的陌生男人,而且行迹还那么可疑……

    她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推开他,他的手掌温暖有力,却是轻缓有度,浅溪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动作温柔地洗过头发,虽然感觉这种行为太过亲密暧昧,多少有些不适,但她的内心也还是多少涌起了些许暖意。

    元澧目光仔细地看着她乌黑的柔发,小巧泛红的耳垂,连她雪白的后颈肌肤上,都泛起一层浅浅好看的红晕。

    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冷风吹过冻红的。

    他不禁有片刻的出神,手上一时没有把握好分寸,浇落的水有些便流进了她的耳洞里。

    “哎呀!”

    她当即便是惊呼一声,连忙出声道,“我的耳朵里流进水了。”

    元澧这才恍若梦中惊醒,连忙又低下身去为她擦拭耳朵。

    他单膝撑地,半蹲着的姿势,又靠得她的脸庞极近,连他温热的呼吸都能感受到,浅溪不禁感到脖颈处有些痒痒的,耳尖更是烧得通红一片。

    一个连认识都算不上的陌生男人,即便看不到他的面容,她也还是又羞红了脸。

    元澧手上沉稳,丝毫没有慌乱,只是耐心仔细地给她擦干净耳窝里的水。

    随后他才又道,“头发洗干净了吗?”

    他看了看盆里仅剩的那点水,也就刚刚漫过底部,虽然口上这样问她,但心里也知道即便是没洗干净,也得擦干净头发了。

    所以他也仅仅就只是随口问她一句而已,也没等她回答,便又擅作主张地拿起撕下的那块衣料,给她擦拭起滴水的乌发。

    浅溪头一次被人这样强势而温柔地‘伺候’着,心里是五味杂全,第一次感觉被人伺候原来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她想或许自己就是天生劳碌命,不配被人伺候着享受。

    期间两人皆是安静不说话的,浅溪只觉得越发坐立难安,恨不得他赶紧擦完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