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渊怔了一下,大概意外她想法来得突然,而后才回她:“楼下好像有一家果汁店,我去买。除了石榴汁还想喝别的吗?”

    薛棠棠摇头,梁志渊便转身离开病房。

    在医院喝了几口石榴汁,又喝了吴婶带到医院的汤和几个馄饨,药袋见空,她又在医院躺了两个小时后就回了家。

    到家已是下午三点,见她情况好转,梁志渊便去了公司,薛棠棠卧床看了下手机,脑袋仍然是昏昏沉沉,不由又睡了下去。

    这一睡就到傍晚,直到门外响起门铃声她才醒来。

    吴婶自会去开门,她翻了个身,自己摸了摸额头,觉得好像不烧,却仍然难受,于是起身去客厅拿药吃。

    吴婶已经做好了晚饭,有鸡汤香味从厨房飘出,她一边拿着药,一边听见玄关处的对话,似乎是洗衣店的人送衣服过来。

    一扭头,只见吴婶关门送客,手里拿着几套男士西装和衬衣。

    “是志渊的衣服吗?”她问。

    吴婶忙回她:“是啊,前天送去洗的。”随后又问:“现在感觉有没有好点?还烧吗?”

    薛棠棠摇摇头,“没烧了。”

    说着走过来,顺手摸了摸吴婶手上的衬衣,“这家洗衣店怎么样?我有两件真丝的裙子,也要送去洗。”

    吴婶看着衣料道:“反正我看先生的衣服拿回来挺好的,跟新的似的,应该还是不错,服务也比上次那家好。小姐有要送洗的拿出来就是了,我联系他们过来取。”

    薛棠棠没说话,眼睛直直盯着手上那件白色衬衣的左袖口——上面的扣子掉了,和右边袖口比起来,搭配的正是她捡到的那颗小纽扣。

    “好,我等一下就拿出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松了摸衬衣的手,让吴婶将衣服拿上楼去。

    吴婶没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交待她等一等饭菜很快就好,然后转身去楼上放衣服。

    薛棠棠只觉得遍体生寒。

    那个人真是梁志渊吗?

    为什么他能装得这么好?谋杀失败后还能对她关怀倍至,甚至主动报警、不放过任何可能性,表现得好像真拿她当妻子一样,结果心底却在盼着她死?

    他衬衣是高端订制款,上面的扣子也不是普通的扣子,很有质感,且上面有暗纹,哪怕去配也不一定能配到一样的,所以她手上那颗几乎百分之百就是他掉的。

    就算不能证明栏杆是他割断的,也能证明他之前去过游艇,时间也对得上。

    但他对此只字不提。

    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决策,比如将扣子交给警察,让警察去审问梁志渊;或是直接和梁志渊离婚,等等,但仔细琢磨,又觉得顾虑重重。

    游艇是家里的财产,梁志渊是家里的主人,他有正当理由可以去游艇上,更何况他之前也用游艇招待过客户,他可以说自己就是有需要,所以去了一趟,不小心就掉了颗扣子在上面。

    所以单凭一颗扣子,说明不了什么,反而还会打草惊蛇,或是徒生猜忌,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件事不是梁志渊做的,他真的只是去了一趟游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