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叹也会一如既往做自己,比如现在就还在坚持自己关心对方工作的寒暄:“那你没有记忆怎么破案啊?”

    “除非罪犯防范意识非常强,否则机器都会把我安排到杀人犯附近,一直到他在【罪】里又一次把所有受害者杀害,都是我的活动时间。我会在那里,作为一个人去制止犯罪行为。犯罪世界里,我会理所当然地把【缺少‘常识’】作为指认罪犯的有效证据。”

    乔叹稍微思考了一下,从最根本的问题问起:“那罪犯也会把【缺少‘常识’】当成有效证据吗。”

    “如果以现实的思维来,不会。但犯罪世界反映的是罪犯的意识,【缺少‘常识’】是他最不希望存在的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所以有效。”

    一边和乔叹说话并不影响尽弭开车,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能把路上少数的车辆一一记住特征和车牌号。

    这没有什么意义,但偶尔可以派上用场。

    根据A市警局统计,凌晨2:00点到4:30要比其他时段犯罪率高出百分之二十五点六,也就是说他记的这些车辆里就有可能出现受害者或者犯罪者。

    “那如果没抓到罪犯,活动时间结束会怎么样?案子就破不了了吗?”乔叹本来只是想寒暄,但现在他是真的开始好奇了。

    “会重置。”

    说完这句话时,十字路口的灯跳转为红色,而一辆后座载着儿童或玩偶的车从尽弭面前驶过。

    “也就是说破不了案子,你就会一次次经历受害者的死亡?直到你注意到凶手找到证据?”

    “差不多。”

    这个时间还会带着孩子出门的不多,但那个方向似乎是医院,说不定是带孩子看病的家长,尽弭没有继续关注它。

    他闭着眼睛红灯秒数跳转,注意力落在耳朵上。

    尽弭很少打电话,基本上都是对方有事找他,然后直接说事,通话很快就会结束。

    像这样不知道对方下一句话会是什么问题,会不会在说完后重新找一些并不必要的话题将通话继续……的事很少在他的生活中发生。

    他甚至无法预估这通电话的时间究竟会持续多久。

    “那如果中途发现了,比如第一个受害者出现后你就确定凶手了,可以提前出来么?”乔叹又问。

    “在【罪】里,不管我做什么,杀人犯都会走完一遍犯罪历程,只是我不需要继续生活到案件一次次发生。与之相对的是,在世界崩坏前所有案件交错着发生,那个时期很混乱,会有现实的记忆闯入。”

    “你的意思是没有‘提前’这个说法,在你说的那个世界里并不存在‘时间流’,你的‘截止’并没有意义对吧?”

    尽弭认同了乔叹的说法,“我的理解是——那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不可改变的事实。”

    “所以必须再完整地发生一遍?哪怕是将案件发生时间集中到一起。”乔叹说。

    “对。”尽弭睁开眼睛,信号灯秒数正好从1变为0,他继续往警局开。

    乔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眉头皱成一团,“那万一你在第一个受害者后就指认成功,而那个罪犯又杀了很多人,你在出来时不是会受到很大冲击?那个时候的你是没有情感障碍的吧?”

    “出来后就好了。”尽弭能清晰记得被加速放映的犯罪世界的所有情形,但出来后那些原本能够感受的情感又会重新变得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