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想那些前尘往事做甚,那些受气的事情,该我替你一一记着。你就负责好好经营我们的这个小家,开开心心,可好?”

    顾离原在感情方面终究是敌不过严则之的。

    “我如今是越发看不懂你了。”

    严则之惊愕,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为何?”

    “你说你这些年不曾有过喜欢的女子,可是我听着你的话,却觉着你阅历丰富,倒像是个老手。”顾离原如今与他说话也少了些生分。

    初始,她说什么话都会在脑海中遣词排句,思量着是不是不妥帖,不大方,不像个大娘子的作风。

    如今说话,想到什么便是什么,也不论他听了是不是不开心,只顾着全部说出来就是。

    严则之听完忍不住发笑,伸手过去牵着她的手,合在掌心揉了揉,眼中都是珍视她的色彩,“那我便当你这句话是在夸我了。”

    顾离原不干了,“你愈发不会抓重点了,我可是在夸你会说话?”

    严则之了然,唇角的笑意有些荡漾,“原来是小心眼了,我还道你是在拐着弯儿地夸我呢。既然夫人都问了,那我就说实话了,这寻常的男子啊,哪个不会说几句好听话?只是那些好听话是看对象的。碰见不喜欢的人,自然惜字如金,可若是当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只怕那些话,想时时刻刻地说。”

    顾离原若有所思,想想觉着倒是在理的。只是实在有些佩服他的能力,总是能在她的话中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她吐露心声。

    “虽然你这么说了,可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声明的。”

    顾离原看向他,待他同她对视时,她才认真道,“我方才可不是小心眼了,只是作为你的夫人,对自己夫君的寻常问话而已。你切莫想多了。”

    严则之爽朗一笑,知晓她是嘴硬,也不同她辩驳,索性在她身上终于看到了普通女子的烟火气。

    “这饼可还吃?”严则之看了眼手上没怎么动过的饼,干巴巴的,实在难以下咽。

    顾离原摇头,“不吃了,待到了扬州城再去吃些。”

    她如今嘴巴被他日日精挑细选的吃食养叼了,这种味同嚼蜡的东西,即使挨饿也不愿碰了。

    严则之颔首,探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到自己身上靠着,有些心疼道,“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找个客栈让你补补!”

    “嗯。”

    “家主,前面好像有很多灾民。”

    顾离原上下眼皮才打着架,便听见石头的声音穿过帘布传进来。

    她一下睡意全无,从严则之怀里抽身,抬眼看他,问道,“怎么了?要不要下去瞧瞧?”

    严则之点头,“你先在上面,我去下面看看。”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严则之折返,将车上的吃食和酒水搜罗出来,递给了石头,在马车外候了一会儿才进来。

    她隐约从打开的帘布中看见了外头一片白茫茫的积雪,石头正在分发着严则之方才拿出去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