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叫骂的士兵见荆州军终于出寨迎战了,跌跌撞撞的跑回本阵,虽然有些慌乱无措,但一个个都面带得色——看来自己的骂人功力还是不错的嘛。

    “全军戒备,不要轻举妄动!”孙策将长枪一横,“这几个有可能是文聘派出来诱敌的人,小心敌军有埋伏!”[bsp;荆州军仅仅冲出了不到五百人,这几个人来抗衡自己身后的几万大军绝无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几百人是为了引诱自己挥军掩杀至寨前,之后借助寨中弓箭手的支援,射杀追兵,这样也算讨回了几日来被辱骂却闭门不出的面子。

    一切的推测都是这么的合情合理,只是孙策没有料到冲出来的是谁而已。

    几百名骑兵冲出大概几十步的样子同时勒住了战马,一马当先的黄射接过身后掌旗士兵递过来的将旗,狠狠的插在身旁的土地里,高声叫道:“我乃江夏黄射,敌军阵中谁敢与我一战!”

    黄射,孙策对这个人还真不太熟悉,只记得《三国志》里记载徐盛驻扎在柴桑为县长时,曾以区区二百人将带着数千士兵来犯的黄射打得大败而归,据此想来此人应该是典型的官二代——草包一个。

    “兄长,此人是黄祖之子,可算是除黄祖外江夏城中第一无能的将领了。”周瑜带马上前,一脸鄙夷的低声对孙策说道。

    “哦,那看来他武艺是不怎么样了?”孙策问道。

    周瑜笑道:“黄祖任人唯亲,这家伙不过是借着儿子的身份才做上了将军,以他的武艺,咱们军中但凡有名号的人过去,都能将他轻松击败。”

    “眼高手低。”孙策笑着摇摇头,又问道:“黄祖应该只有这一个儿子吧。”

    周瑜点了点头:“黄射确实是黄祖的独子,平日里甚得黄祖的宠爱。这一次也不知道黄祖是发什么神经,竟然把他送到前线来了,可不是自寻死路么?”周瑜略略思索了一下,又忽的笑道:“不过取下面前这座大营,倒全在此人身上了。”

    孙策和周瑜一起奸笑了起来,孙策向周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对徐盛道:“文向,命你打头阵出战黄射,不过,这一战只许败不许胜。”

    “主公,这是为何?”徐盛有些心有不甘,这可是自己投奔孙策以来的第一次单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输了,实在让人觉得窝囊。

    “文向莫要丧气,不只是你,接下来我们几个都要在这个黄射手中输上几阵。”孙策不动声色的说道,“总之,最后肯定让文向找回今日的场子就是了。”

    虽然不愿,但是军令难违。徐盛当下也只能闷声领命,带马出阵,迎战黄射。

    “来将何人?小爷刀下从不斩无名之辈。”黄射叫阵道。

    “琅琊徐盛在此,贼将准备受死吧!”徐盛拍马舞刀,冲上前去,黄射也是大怒,举枪相迎。两人坐骑相错兵器相交,徐盛为了诈败只使出了两三成的气力,居然都能与黄射战个平分秋色。孙策连连摇头道:“心比天高,用这样的人为将,不是连累三军么。”

    战了大约二三十合左右,徐盛瞅了个空子,双臂暗中用力,故意让黄射用枪砸断了自己的刀杆,随后提着半把长刀调转马头,装作很狼狈的样子逃回本阵,向孙策复命。

    “好,文向的演技很是高明。”孙策赞赏道,又命凌操出去输了一阵,然后令弓箭手射住阵脚,不再出战。黄射以为自己打破了江东军的胆,几次想带兵冲击孙策的本阵,但是都被弩箭射了回来,无奈之下,只能在阵前耀武扬威了一会后,收兵回寨。

    “恭喜黄将军旗开得胜!”文聘迎出大帐,躬身施礼道。

    黄射将手中的长枪递给身后的军士,只是向文聘略略抱拳算是回礼,然后得意洋洋的对军中的文书道:“去,替我写奏章给我父亲请功!”

    文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黄将军,你不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么?孙策虽被封为吴侯,但是背地里都被众人称作虎侯,其麾下的江东军也有猛虎之名。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今日黄将军连败二将,只怕其中有诈。”

    黄射此时已经是志得意满不可一世,听到文聘这一番说话,当即大怒道:“混账,你这厮自己武艺不济,被孙策打的不敢出营交战,今日见我力败二将,又起了嫉贤妒能之心,若不是看在刘景升的面子上,我今日就治你懈怠军情之罪,砍了你的狗头。”

    文聘被黄射骂的狗血淋头,面色阴沉的咬着嘴唇,良久,才低声道:“好一位英雄少年,若在下耳闻不错,黄将军从军以来,从未出过征上过阵,整日在寿春城里游荡,名扬于青楼花馆之中,称霸于酒楼食肆之内,颇有市井游侠的风范,想不到今日一见,竟还是一位威震三军的英雄将领,倒叫我十分意外了。”文聘顿了一顿,冷冷的接着道:“不过我请将军记住,我奉的是荆州刺史之命,就算是黄太守亲自来了,也得对我礼敬三分。将军今后若想出战,尽管带着你江夏的士兵出去,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头,将军要是兵败丢了这座大寨,莫怪在下对你不客气。”说罢,文聘一挥大氅,带着自己的亲兵转身离去。

    黄射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子,才跳着脚指着文聘的背影大骂道:“文仲业,你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老爹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刘景升把你这个狗屁将军给撸下来,你这个缩头乌龟,无胆匹夫······”

    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叫骂声,一个亲兵凑到文聘的身边,不解的问道:“将军,你这是为何呢,一个没教养的小东西,何必同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