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娘倚在墙上,自在地抽着烟锅,多少年了,她这没理也能绕三分的兄弟媳妇竟然能给她倒茶喝,这一切都多亏了这个未来女婿啊!

    小风拉着银凤去了西厢房,眼前的一切让她生厌,娘对杨金生是越来越喜欢了,难道真要嫁给他吗?一想到这,小风就后脊梁发凉。

    “杨金生真是个孬种,她竟然威胁我,你说那个姓苏到底知道不知道隋萍怎么死的,万一杨金生把她收买了怎么办?我看她也不像好东西。”银凤心里不痛快,逮谁骂谁。

    “你好好说话,人家叫苏鸣歌,别一口一个姓苏的。”

    “呦,你还心疼了,小风,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也没听你叫我一声姐,那个姓苏只会让你替她干活,你天天鸣歌姐长鸣歌姐短的,她给你吃了啥迷魂药。”

    自从那天明白自己对苏鸣歌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崔小风听到苏鸣歌的名字,都会抑制不住地脸红,银凤的一席话,直说的崔小风面红耳赤,她背转过身,不让银凤看到她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银凤越好奇,“你躲啥啊,转过来,你还脸红了,你为啥脸红?你不会喜欢上杨金生了吧?”

    “没有,我疯了吗喜欢他!”

    “那你害羞个啥?小风,”银凤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你不会喜欢上苏鸣歌了?”

    崔小风不说话,脸却更红了。

    “怪不得!那个姓苏的天天支使你干这干那,你每次都屁颠屁颠地给她干了,原来你是这个心思。”

    “银凤,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这几天我憋得难受,早就想找个人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咋了,天天就想看到她,一眼看不到她心里就空落落得难受,你说,我该咋办?”

    银凤摸摸小风的额头,“小风,你没病吧,你是女人,她也是女人,你喜欢她,你不就成了‘对子’了?”银凤比小风多上了几年学,当初在公社上初中时,她们班有两个女孩玩得好,大家私下称呼她俩是“对子”,银凤从不在背后议论她们,在她看来,想跟谁玩,想喜欢谁,都是自己的事,跟别人无关。

    “你喜欢她,这事她咋说?”银凤又问。

    “她不知道,我没跟她说过,我也是这几天才发现的。”

    “崔小风啊崔小风,说你傻你还真傻,你喜欢她得让她知道啊,她不知道你不是白喜欢了吗,走,咱们当面把话说清楚。她要是也喜欢你,就把话说清楚,隋萍到底是不是杨金生打死的,她要是不喜欢你,我就……我就揍她一顿,你出气!”银凤的性子更火爆,一言不合,就挥拳头。

    “银凤,别,我害怕。”

    “你怕个屁啊,再怕你就得嫁人了,得你嫁给杨金生那天,看不后悔不后悔?”

    “银凤,我求求你,不要跟她说,她不会喜欢我的,从她来到村里,就没对我笑过,那几天她忽然对我好,我也知道,她是为了让我替她干活。她喜欢的是赵林安,我配不上她。”

    “我呸!谁说你配不上她!她苏鸣歌除了是城里人,多读了几天书,哪点比你强,没你好看,没你能干,你喜欢她那是她的福气!”

    崔大娘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金生都跟我说了,明天找那个姓苏的对质,以后你俩谁再说隋萍是金生打死的,我先打死你俩!”

    此时的苏鸣歌脑海中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拔河,一个说,“去公社上班,自己活命最重要。”另一个说,“小风是个好女孩,不能让他嫁给杨金生。”

    门口有人敲门,孙新芳开了门,赵林安满脸堆笑站在门外,“鸣歌在吗?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孙新芳回头看看炕上的苏鸣歌,大言不惭道:“不在。”

    “我是来还钱的,”赵林安亮出手中的一叠钞票,“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