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宰:“咳咳咳!”

    八岁的衣衣闭嘴。

    文官目光感激地扫过陆宰,又垂到身前,继续说:“寇攻河北吾之力不足,愧未能亲被坚执锐,吾与贤士大夫共定天下,贤士大夫不能定,幸天赞豪杰,以微眇之身,破金贼于新乡,犹股肱也。而吾百姓未有不欢欣者,朕甚嘉之,赐众勇士帛人五匹,白金人三百两,米人三百石,酒馔慰劳!”

    在八岁的衣衣耳朵里,话是这样的:“αβγδθ……ηζeikλ……&#£¢……帛人五匹,白金人三百两,米人三百石,酒馔慰劳!”

    少女眉头蹙紧又松开:“早说嘛!帛、白金和米呢!”

    陆宰欲言又止。

    ……算了。

    反正朝廷那边还需要他们打金贼,估计顶多心里骂两句赤佬就是粗鲁,暂时还不会动他们。

    文官深呼吸:“已至滑州,正在府外。”

    他辛辛苦苦带着东西过来,一开始跑到黎阳,去了黎阳才傻眼了,金人信誓旦旦说五十义士是黎阳人,天下便也这么传,黎阳此刻却无人敢认领。他只能在周边打听,折腾了三五日方才带着奖赏来到滑州城。

    本来以为到了之后会被恭恭敬敬迎进去,好水好食招待,没想到这些义士居然是一群劣货,一听是朝廷来人,竟当着他的面一哄而散,面前这个留下来的,还是因着跑慢了,被陆符钧死死抓住!

    这……这都什么人啊!

    少女跳将起来,赶陆宰:“快去快去,将我们的奖赏搬入库,我和你一起去!”

    眼看着少女拖拽着她那幕僚的衣袖将人拉出去,文官冷眼瞧着,只觉得官家真是杞人忧天,像这般喜怒形于色,一点好处便迫不及待凑过去的武夫,就算破了金贼,也没办法成什么大事。

    他拢了拢袖子,慢悠悠走出去,那二人早走没影儿了。文官摇头。

    哎,山阴陆家乃诗书簪缨之族,陆符钧也是颇有文名,如今怎瞎了眼,栽在这等人手里,只怕前半辈子清名,要被毁个干干净净喽。

    他心里充满了对陆宰的叹息与怜悯,又走了一段路,复又听得那女声:“符钧符钧,我给你讲个笑话!”

    文官又是摇头。

    此等女子,真是半点也不贤淑……

    女声又道:“道君皇帝赵佶……哎呀,只是一个笑话而已,我念一念姓名怎么啦,起了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吗,来,继续!道君皇帝赵佶、太子赵桓和康王赵构同乘一条船游金明湖。突然起了风暴,船沉了。问:‘谁得救了!’”

    陆符钧的声音略显迟疑:“……当今?”

    “错了错了!”

    “但二圣仍在北狩……”

    “正确回答是:大宋!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