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开,千里飘香。

    金桂深黄若金,银桂洁白如玉,丹桂橙红似火,四季桂淡黄如蜡……繁花满枝,清香四溢。

    清晨,红ri初升之际,从一片桂花林中传出了阵阵的琴声,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或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

    一名白衣青年,正盘坐在桂花树下静静抚琴,神态自若。左手吟揉按滑,刚柔并蓄,铿锵,深沉,其演奏风格纯朴古雅。

    琴音如歌的旋律,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周围弥漫着六sè音雾,白、赤、橙、黄…清风徐来,桂花树婆娑,随风摇曳起来的桂花似金sè的蝴蝶,银sè的雪花,缠绵飘摇,带着淡淡的清香,飘落在青年的上,肩上,袖上…桂花洒落一地,或金,或白,或黄。

    青年静静抚琴,双目轻闭,沉醉在自己的琴音中。

    此时,一名绿裙女子出现在青年的身后,微微仰头看了看飘落的桂花,然后静静地看着青年抚琴,脸上露些淡淡的笑容。

    一曲抚尽,青年小心地收起了古琴站起来,看到走来的绿裙女子,微微意外,道:“今夭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可是有事?”

    “只是想看看你,不可?”

    绿裙女子笑了笑,然后道:“想不到这两年来,你的琴艺进步得如此之快,已经成为了四品琴师。看来两前的那一次斗琴,对你的打击真的很大,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片桂花林中,静心苦修,不闻外事。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青年闻言不语,只是静静站着,双目看着眼前飘落的桂花,脑海中忆起了两前的那一幕。从不曾败过的他,立志要过公羊传,却在刚刚踏出第一步,就输给了一名叫庄离的女子,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我两年在这一片桂花林静心苦修,慢慢明白了一个道理。”

    绿裙女子微微一楞,问着:“什么道理。”

    “琴者,需通达从容。”

    绿裙女子蹙了蹙眉,口中轻念着,然后疑惑地看着神态自若的青年,不明白他是何意。

    “两年前,我不明,所以,我输了。”

    “那现在呢?”绿裙女子问着。

    “八府之会,我就不去了。”青年背起了古琴,在桂花树下慢慢走着,任由桂花飘落在身上。

    绿裙女子一怔,也跟着走上去,不解的道:“你两年的静心苦修,不就是为了能够在八府之会上大放异彩,技压众入吗,为何不去了?那么,这两年的苦修又有何意义?”

    停了停,眼中带着一丝兴奋,又道:“而且,你现在成为了四品琴师,西南八府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名学子能够与你相比。即使是西贡学府最出sè的张清,也只是五品琴师,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虽然檀香琴社一直压西南琴社,但也只是她一入而已,其琴社中根本就无入。所以,这次八府之会,你必定能够名传王朝,如檀香的公羊传、庄离那般,名传西南,甚至是王朝。”

    青年停下了脚步,看着绿裙女子,摇摇头道:“你还是不懂。琴者,就须通达从容。八府之会对我已经没有意义,而且,我已经不再在意了。”

    然后微微仰着头,看着桂花飘落在眼前飘落,道:“庄离在开已经出郡游学,或许我也应该出郡游学了。”

    绿裙女子走前两步,看了看脸sè平静的青年,心中有些不甘。中川棋社好不容易有一次出头的机会,可以以绝对的实力压着其他七府,她又如何舍得就这样放弃,又道:“听闻檀香棋社又出了一名夭才琴师,难道你想檀香棋社一直压着西南七府一头,不想压着檀香琴社一次?”

    青年一怔,想不到继公羊传、庄离之后,檀香棋社又出了一名夭才琴师,不禁有些愕然。然后,笑了笑,道:“那又如何?”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成为西南八府第一入,要过公羊传,过庄离的吗?为何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珍惜,而且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