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浔从桌兜里摸出来手机,确认了一眼。

    傍晚的操场上人不算少,晚霞混合着落日余晖,一起糅进深蓝色的夜空。

    薄浔和谢哲下楼时,篮球场早就被各方势力占据,根本没有空场。

    “蒋哥,不是说你来占场嘛?”谢哲大老远看见单手抱球,悠哉悠哉的蒋翰,直接冲过去一记虚拳招呼到对方脸侧,“薄浔我喊来了,你占的场呢?”

    被叫蒋翰的男生没理会谢哲的虚拳,直接在他肩膀上还了一记实拳,“别和我大呼小叫的。不用占了,刚才有人问我是不是在等薄浔,我说是,然后他给我了一把钥匙,说我们以后想打球直接进室内体育场。”

    蒋翰说完,转向薄浔,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行啊,你什么时候面子这么大了,能专门要到室内体育场的钥匙?”

    薄浔一头雾水,“我哪儿知道,不过有室内球场不用白不用。”

    室内球场的环境比室外好得多,干净明亮,温度适宜,一般只用于校庆等活动,平时几乎不对学生开放。

    一场球打下来,薄浔坐在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灌着水,“话说蒋哥,到底是谁给你的钥匙?”

    他和蒋翰谢哲都是初中时在体校认识的,三个人辈分按着出生月份依次排序。

    “这话我问得问你,”蒋翰用T恤擦着汗,“应该是个实习老师,很年轻,就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在等薄浔,没了。”

    怪了。

    薄浔百思不得其解,他一向不讨老师喜欢,到底哪个老师会对他这么好。

    “对了薄浔,你们班是不是新来了个转学生?”蒋翰突然想到了什么,停止了擦汗的动作,“就是走路不太方便的那个同学。”

    薄浔放下水杯,“对,叫俞烬,他怎么了吗?”

    “你小心着点他,别看他文文弱弱的样子,估计不是好惹的。”蒋翰说完停顿了一下,面色复杂,“今天我们班有个嘴欠惯的,中午见到那个俞烬的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据他自己交代说是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反正刚才已经哭着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转学了。”

    “我又不嘴欠。”薄浔挠了挠头。

    “你是不嘴欠,你是遇事儿是省略唇枪舌战的环节直接动手。初中的时候天天惹事儿,兄弟几个没少给你收拾烂摊子,就是提醒你一句让你注意点。”

    “噢,我知道了。”

    他很好奇自己在朋友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明明他以前打架从来只挑实力相近的打,从来不会欺弱凌强,只会知强而上。

    薄浔踩着预备铃回班,跑回自己座位上的时候,下意识朝俞烬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俞烬正抱着素描本画着什么,骨感的手腕动起来轻盈灵活。

    俞烬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局促的立刻放下笔。

    薄浔也无意窥探他人隐私,急忙挪开目光,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拿出作业和课本,该干什么干什么。

    上课铃已经响了十分钟了,迟迟未见晚自习看班老师的身影。班上极个别自制力强的同学不管有没有老师都在好好自习,但大多数已经乱成一锅粥,叽叽喳喳的,玩手机的唠嗑儿的,干什么的都有。

    “宋嵩,可不可以问你一道题呀?”薄浔正写着作业,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甜甜的女声,视线里多了一个矮矮小小的身影,“我的数学作业不会做,问过周围的同学,她们都说让我来问学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