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药店的时候,薄浔没急着回去。

    刚才那个男人,看上去不太像俞烬的家长。

    他很好奇,俞烬这种乖巧礼貌,活得像上个世纪小绅士的男孩子,到底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

    在药店附近站了一会儿,他看见那个西装壮汉推着俞烬出来,手上还拎着一个药袋。他们走向路边停靠着的黑色保姆车,男人先是把俞烬在后座安顿好,这才绕道驾驶位上启动车辆,朝着三中的方向驶去。

    “回收,旧手机,洗衣机,旧冰箱,旧电脑,换刀,换剪子,换盆——”

    “回收,旧手机,洗衣机,旧冰箱,旧电脑,换刀,换剪子,换盆——”

    星期日一大早,薄浔就被窗外过分嘹亮的喇叭声吵醒。

    他揉了揉太阳穴,沉默了几秒,从床上猛地蹦起来,锁上的窗户。

    “回收……换盆……”

    即便封锁窗户,声音还是无法隔绝。

    “烦死了。“薄浔把被子蒙过头顶。

    枕头边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

    他掀开被子解开锁屏,是蒋翰的消息,还有一个未接通的语音电话。

    回过去,对面很快就接通了,“喂蒋哥,大早上怎么了?”

    “周五的时候那个姓姜的孙子是不是带着人在你家楼下蹲你了?”

    对面的语气十分焦急。

    “嗯,”薄浔没否认,那天的事情因为没受什么伤,他便没和朋友们说,“不过已经解决了,这两天他也没再找上来。”他的声音带着点儿鼻音。

    那天湿透又吹风,铁打的身躯也经不住,虽然吃过药,可鼻子还是不太透气。

    “他确实不会再找上来了,现在人在医院躺着呢。凌晨的时候我哥说急诊收了个病人,问我认不认得,从河滩上找到的,说是喝酒喝多掉下去腿断了,我一看是姜强……你昨天晚上,是在家好好睡觉的吧?”

    薄浔:?

    对方喝多了掉河里关他什么事儿?

    反应了十几秒,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火急火燎的给他打电话,有些烦躁,“在你眼里我像是会做这种事儿的人?”

    “也不是,就是怕你冲动——”

    薄浔赶忙解释:“当时阮晴晴的事情是不是没和你说清楚,只喊你来打架了?当初他单方面喜欢人家晴妹,但晴妹看不上他,就喜欢和我还有谢哲玩。然后他就觉得我和晴妹有问题,也觉得谢哲和晴妹有问题,但奈何人菜打不过我,谢哲家有钱不敢惹。就试图猥亵人家小姑娘,亏得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急着回去,不然可给他得逞了……再然后就是一年多前那次,半夜突然叫上你们把他往死里打的那一顿,打完后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结果没想到晴妹就是人低调,但家里有关系,知道他猥亵未遂后直接给他送进去了一段时间,晴妹也出国了。可能他出来以后发现我才是没钱没背景最好惹的那个,所以专门蹲我来了,我犯得着为了他冲动?如果不是上天报应,估计也是晴妹家里做的吧,我哪儿有这能耐。”

    “也是。抱歉兄弟,真的是怕你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