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去关窗户,只留了条细缝,回头看见她还没动,下巴抵在床沿上,眼巴巴的看他:“我想喝水。”

    钟然没动,哼道:“使唤我还挺利索。”

    季清识也不是成心使唤他,只不过初来乍到还没摸清构造,这房子比她家镇上自建的小楼还要大好几倍,钟然只好下楼倒水。

    季清识头发湿着,但又实在太累,就这么趴着,没多大会功夫就昏昏欲睡。

    钟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头发没吹,衣服的扣子还是错的,被子垂在地上,被洇湿了一小块。

    简直一片狼藉。

    他端着水,束手无策的站在床边看了会,他生下来就没照顾过人,把她团成团扔到床上倒是省事,头发湿成这样怎么办。

    站半天还是叹了口气,搁下水,郁闷的去找干毛巾。

    他这是找了个祖宗回来。

    季清识半睡半醒的,感到有人揉着她的头发,动作不算温柔,她清醒了点,刚想动,一道声音落下:“乱动就把你扔出去。”

    她本想说她自己来,既然这样就心安理得的不动了,尽管被他不得章法的揉来揉去,心里还是升起一股甜丝丝的满足感。

    “季杏杏。”他喊。

    季清识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伺候过人。

    那道声音由近及远,像是从高处落下,落在她耳边,带了点恶劣:

    “你记着点,以后都得还。”

    ***

    季清识在宁川待了几天都没什么事情,宁西项目还在前期勘探阶段,工程不是她的专业范围,调令上其他过了好几天才慢吞吞的到了宁川,由于新项目连办公地点都还在选址,五个人在荒芜的冷风里站了会,遥望了望还不存在的宁西高速,宋工就摸摸下巴:“就到这儿吧?”

    季清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其他四个人就甩甩手准备下班了。

    她觉得哪儿不太对,但是一想宋工他们刚从兰城过来,舟车劳顿比较累,早点下班也挺正常。

    她搭宋工的车回市区,随便找了个站台下车,打算坐公交回去。春江园是高档别墅区,最近的站台也离了一公里多,她每天就坐到站台,散步回去。

    路边有积雪,西北风粗粝刮在脸上,季清识把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大半张脸都挡住,又把帽子戴上,揣着手等车。扭头看到卖烤红薯的铁炉边站着一对情侣,挑了个大的,一人掰一半揣在手里,隆冬天里热气凝如雾。

    待会也可以买个红薯回去。

    她独自想着,身后忽然有人喊:“季清识?”

    季清识回过头,见是袁艺,和几个朋友站在一块,正看着她。季清识在宁川没什么认识的人,袁艺算一个,她回宁川的时候特意跟袁艺说过,袁艺回了个知道就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