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消了邵准进卫生间看看的念头。

    ……

    端坐在审讯室中的梁善又一次挺了挺脊背,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张用塑料片封起来的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两个人,分别是梁善和许玫。

    他们都带着笑。

    梁善已经在这里独自坐了几个小时。

    “梁善,详细的尸检报告。”

    审讯室的门被拉开,随即,两个叠起来的淡蓝色文件夹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回头接过:“怎么是两份?”

    “我顺道把昨天案发现场的痕检报告也一起给你带过来了。”

    走进审讯室的这个人仍穿着带血的防护服,原本眼前的金框眼镜被推到了额头上,压住黑色的刘海,发型有点乱,却很自然亲和,胸口夹着工作牌。

    他叫杜宇峰。

    在警队中,少数能和梁善谈得来的人。

    杜宇峰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个职业法医精干的气质——如果没有胸口那一串编织精美,夺人眼球的黑色骷髅头。

    “你怎么想的?许晖城死在螺湾大桥,总不能说是巧合。”

    “查过监控了,没有明确证据证明是谁有意为之,他是自己嗑嗨了,也是自己坐上车,把车开上螺湾大桥,突然转弯冲出围栏。而且,车子没有问题,可以确定案发前刹车系统良好,什么故障都没有。”

    杜宇峰笑了,他将眼镜重新戴好,目光却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怀疑。

    “所以是毒驾事故?”

    翻看着报告的梁善却突然停下动作:“不,是有意灭口。又或者说,许晖城知道,就算他不把车子开下悬崖,等待他的也是死路一条,与其死得悄无声息,倒不如这样,用一种近乎壮烈的方式,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

    梁善的手指划过桌面上的照片。

    许玫和许晖城,性格上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却冥冥中选择了同样的死法。

    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落入敌人手中。

    杜宇峰眉间微紧:“有意灭口……许晖城知道那个‘最后的任务’?”

    梁善指了指对面桌子上仍然静静躺着的那一本警队宣传册,目光寒冷。

    “没错,他不仅知道,还掌握一些详细的信息。只可惜,他死在了黎明之前,我们因此错失了一个重要的机会,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容忍这件事有任何差池,该为之付出代价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梁善的脑海中闪过连南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