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对、你、有、意、思、啊。

    车明了心底倏地涌上一股失空感,有一刹那,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像是悬在半空,踩不到实地。

    窗外响起噼里啪啦,强烈的,雨滴拍打玻璃的碰撞声。

    车明了侧头望了望窗户上雨水沿着玻璃往下顺滑的痕迹,像是隔着这层雨束,看到蓬勃雨幕下的南郡附中。

    十五岁的车明了百无聊赖地踩着雨花,不经意抬眸,却一眼定住的场景。

    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天气。

    说变就变,早上还阳光明媚,下午就暴雨滂沱。

    这两年,她一直努力告诉自己,自己不喜欢傅西津。自我催眠得多了,好像她真的就不喜欢傅西津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喜欢傅西津。

    一直都喜欢。

    她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仍然迷恋傅西津。

    但她没有胆量再往前冲。

    那个曾热烈到近乎莽撞至视死如归的车明了在碰了一鼻子灰,撞得头破血流后,早已消失在16年,死在那个酩酊大醉的夜晚。

    现在的她,胆小怯懦。

    她不敢。

    她就像是一出洞就踩进了敌人陷阱里的幼崽,可以独自舔舐伤口,却再也不敢往外迈出一步。

    因为怕受伤。

    阳雅婷和胡叶美言之凿凿的声音像是怂恿她的野兽,她努力将它关在牢笼里,却又像是在她心底埋藏了个炸-弹,不定时引爆,炸开她心底最深处的欲望,足以吞噬理智。

    理智与欲望互相拉扯,车明了不敢却又不甘心,只能死死压住即将喷薄的苗头。

    欲望坠出的小花顺着思绪的蔓藤沿途攀爬,攀至最高点,小声地噼里啪啦向外绽开。

    她也会忍不住想。

    万一。

    傅西津真的喜欢上自己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