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聂苍龙坐起身来,捏了捏鼻梁儿,“你马上就要九十九岁了,肯定是老了,其次,你是活的,说明你还没死,所以不死两个字名副其实,如此说来,我叫你老不死难道还叫错了……”

    “你……可真是强词夺理……”云中子道长眨巴眨巴眼睛,“我不跟你胡扯了,刚才我联系了一下大家,大家对今晚可能会有妖兽来袭,都是深信不疑的,你是不是也表示一下??”

    “如果有妖兽靠近我三十米,我敢保证,我一定出手……”聂苍龙说道。

    “我知道你就会这么说……”云中子道长翻白眼儿了,在聂苍龙身边儿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会这么说,那你还问??你脑子里装的难道是地沟油??”聂苍龙盘起腿儿来,似是在回忆某些事情一样。

    “行了行了,跟你这话,就算长了个宰相的肚囊子,都得活活气了…………”云中子道长郁闷的一摆手,“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不打算出手了……”

    “为什么一定要我出手??我又不是谁谁保姆……”聂苍龙说道。

    “不出手就不出手,少了你这个臭鸡蛋,还做不出槽子糕来了??”云中子道长嘟囔着,双腿盘了起来,五心向天,“借你的宝地养养精神,迎接接下来的考验……”

    聂苍龙没有理会他,只是又躺了下来,面对着篝,闭目存神,其实,他也等待着妖兽袭来的那一刻……

    白家坳的已经熄灭了,整个小村庄已经在大变成了灰烬,冒出一缕缕的青烟,还带着一丝尸体烧焦的焦臭味儿,风偶ěr吹过,将星子从灰烬下吹出来,然后飞的漫天都是,但是刚下过雨的林子湿气很大,很轻易的就将这些星子打灭了。

    范勇辉背着铜胎大弓,重新返回了这里,他的心中有的只是一种深深悲哀,为狼的凶残悲哀,为人的执着悲哀,可是,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如果今天不是三爷爷的生日,如果今天不是三爷爷母亲的忌日,那么,他兴许就不会来了结这段恩怨了。

    如此的巧合,已经让狼和人处在了同一台天平上,狼杀人,已经不再是为了生存,而是纯粹的报复,这样的话,它们就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人的一方,已经全部了结了,狼的一方,也该全部了结……”范勇辉叹息一声,身形像是一只灵猴儿一样,噌噌噌的爬上了一座山峰。

    迎着咧咧的晚风,嗅着随风吹来的血腥味儿,范勇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出来……”一声大喝在山野间回荡着,“我等不到明年的今天,今日,就着午夜未至,我们来做一个了结吧……”

    嗷呜……

    一声悠长凄厉的狼嚎声响彻山林,在林间滚滚荡开,接着,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出现了一条银白色的巨狼,巨狼的腰间,还带着一丝血红。

    虽然双方之间的距离很远,但是范勇辉仍旧看到了它的眼睛,那是一双平静的像是一湖秋水般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中,并没有狼特有的凶残,有的只是平静。

    “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再大的仇恨,总有了结的时候……”范勇辉摘下了弓,一手握着弓身,一手拉住弓弦,慢慢的将弓拉满。

    嗡……

    随着范勇辉将弓弦拉满,天地间,传来一阵震动,似乎整个地球都颤抖了一下,在他的大拇指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通体金黄的扳指,扳指中,一颗颗金星眨巴着眼睛,这一颗颗金星,好象有生命一样脉动着,和天上的繁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一道道星光从天而降,形成了一支金黄色箭矢。

    “你是自己了结,还是让我帮你一把?”看着金色的箭矢,范勇辉的信心无限的膨胀,膨胀,再膨胀……

    “古往今来,只有战死的狼王……”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了范勇辉的话,这个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却分不清男女。

    “那……我就送你上路,我保证,绝不留难你的同族,希望今日之后,那段恩怨,一笔勾销……”范勇辉说着,突然松开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