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霜澶不敢耽搁,掀了窗户头也不回得就往小院外头跑。

    那襦裙女子却将青衫女子的嘴捂住,待听到窗户“啪嗒”关上的声音,才颤抖着声线道。

    “你疯了不成,你我现下衣衫不整,若是叫了外人来瞧见,往后还用不用做人了!”

    随即又道,“左右那贼人也不曾得手,罢了。”

    外头的女使许是听到了动静,又见着屋内暗了烛火,便也来叩门,“小姐?”

    那襦裙女子随即让人入内,待点了烛火,才发现那屏风上头搭着的衣物也不见了,遑论桌上的那两个包袱了。

    那屏风后的两位贵女,又惊又怒,只道定是哪个丫鬟当了小贼,要不然怎的专拿那些衣物作甚。随即交代了女使不可声张,又遣了女使去客房的衣柜里看有无能穿的,将就着。

    又问女使可曾看见有人爬窗出去,女使只瑟瑟发抖得摇着头……

    霜澶那头待出了小院,脚下未停,寻着记忆往回走,幸好许是今日太傅做寿,丫鬟小厮想必都在前院伺候,后院里头也不见几个人的,遂到那先头的那处塘边,用那衣物包了一旁的石块便往塘内扔去。

    待做完这些,霜澶才觉作恶不易,这头一回已然是懊悔万分,万一被抓住,可曾想过后果?心跳得也这般重,在腔内乱撞,倒像是下一刻便要从胸腔内蹦出来似的,连带着太阳穴也突突得厉害,额间满是汗,手都还在不自觉得颤抖。

    又想着,原就是她们出言不逊在先,自己不过为自家公子稍稍出了头,小惩大戒罢了……

    霜澶又在塘边站了会儿功夫,塘边宽阔,又有假山,故而夏风吹来倒觉尤为舒心。待心绪稍缓,才擦了额间的汗,继而敛了呼吸,转头准备往前院去了。

    不想才回头,便与人撞了个满怀!

    霜澶心下一惊,脚下一滑,眼看着又要落入塘中。

    那人许是不曾想霜澶会突然转身,也是一愕,随即伸手一把便将霜澶拽至了一旁,此人力气极大,霜澶被如此一拽,虽不会跌落塘中,却也是趔趄了几步摔倒在地。

    霜澶随即抬头,不想竟是他!

    顾长安——

    也不知他为何会在这内院,又为何会在这塘边,方才自己于这塘边站了许久,又被他瞧去了多少。

    顾长安将霜澶一脸的讳莫如深瞧在眼里,半晌,才道。

    “你认得我?”

    霜澶强自镇定,遂起了身,恭恭敬敬福了礼,佯装怯怯道,“状元郎谁人不知,奴婢见过公子。”

    顾长安嗤笑,“才刚你在做什么,什么东西竟还要包了石头往水里去扔,销赃么?”说罢,垂下头,看向霜澶。

    霜澶听罢,心又开始止不住的狂跳,他看到了,他全然看到了!怎的自己这般倒霉,第一回使坏便叫人瞧了个十足十?

    顾长安见霜澶不作声,那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模样,不是不打自招又是什么,讥讽道,“小贼,你是这太傅府里的丫鬟?偷拿了什么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