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只好微微点头,说:“有块弹片崩进去了,没拿出来。倒是没有别的问题,只是压迫视神经,所以……”

    “手术能做么?”丁伶伶问。

    “成功率很低。”展飞摇头,“为了一只眼,赔上一条命,我有点不甘心。”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用“我”怎样怎样,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丁伶伶笑着帮他扒拉了一下头发,遮住那道伤疤,才收回手。

    “别着急,医疗技术进步很快的,一定会找到更安全的办法。”她一边说着,一边坐了回去,看见展飞主动转过头来,就点头示意,“这可不是你糟蹋身体的理由。”

    “我……”展飞仍然处于系统无法处理的混乱中,虽然想解释,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切都已经脱离了他能理解的范畴,在他料想会歧视自己的女孩子毫不介意地摸了他的眼睛和额头之后。

    他失明的眼睛,和额头上的伤疤。

    就像抚在他心上最脆弱的位置。

    不疼,却有一种悸动般的痒,令他生出些莫名的、自己也说不清的念头。

    丁伶伶又说:“我记得你英语很好?”

    这么一问,忽然想起自己之前那次相亲来,忍不住嘻嘻一笑。

    展飞不明白她笑什么,但主要还是在想她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会说英语。

    大概还是在酒吧的时候,对那个白人说的。

    她连这种小事也记得?

    “这样吧,”丁伶伶看作他默认了,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我的助理前段时间刚离职了,还没有招到合适的。工作内容呢不是特别固定,整理文件,接电话,给各部门发通知什么的,听我安排就行了,也包括帮我处理一些个人事务,你考虑一下?”

    “不会开车的助理,你有点吃亏。”展飞提出异议。

    丁伶伶给出的条件太为诱人,不阻挡一下,他怕自己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明知道不可能有希望的,但他突然贪婪,不想放弃任何能看见她的机会。

    丁伶伶笑了一下:“我会开车。再说,你等于兼职保镖了。”

    想起在酒吧的那次遭遇,她觉得自己也不算多虑。

    而且这样一来,要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请一位男助理,也好说话得多。

    别人就罢了,姑妈那一关是不好过的。

    保镖么?展飞想,她倒很是能人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