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发冠不知在什么时候被磕掉了,长发披散而下盖住了他的小半张脸,往日齐整柔顺的发丝变得毛糙起来,散乱地散落在衣服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殿下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

    宇智波斑轻柔地拨开遮住脸的头发,摘掉头发上粘的树叶,将他凌乱的头发捋顺搭在肩膀上,轻轻拍上他的脸,低声道,“殿下醒醒。”

    殿下没有给他丝毫回应,不仅如此殿下的脸水肿得厉害,他的力道已经很轻了还是在殿下脸上留下了清浅的指印。

    他是那种在秋日都升起炭炉的人,现在正值凛冬湖面凝结,他这一路上怎么扛得住啊。

    斑轻道一声得罪稳稳抱起阿洛带他离开了这里。

    ******

    “唔……”

    阿洛是被饿醒的。

    意识回笼后他下意识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缓缓睁开眼。

    印入眼帘的白色天花板局部卷翘起皮,余光里的床帘边缘微微起毛看起来已经洗了很多次还有些褪色,贴着床单的手心传来一阵粗糙的质感,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陌生。

    再加上昏沉的大脑和无力的四肢,这样的开局让他毫无安全感。

    他是怎么了?

    阿洛摇了摇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的内心一直在向他报警,但他却丝毫记不起这股危机感来自何方。

    怎么回事,我是谁?我到底怎么了?

    就像走在迷雾里一般,阿洛绞尽脑汁却只能在回忆里看见白茫茫的一片,虽然有时能捕捉到云雾掩映下模糊不清的轮廓,但这些片段式的过往像在和他玩捉迷藏一般在他接近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阿洛在床上躺了半刻什么都没想起来,甚至还觉得有些累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只觉得心中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做,但他却丝毫想不起任何细节,只能躺着干着急。

    不行,他现在体力差,好不容易苏醒不能将精力浪费在焦急的情绪里,既然这个地方让他有危机感那就先离开再说。

    阿洛微微合拢手指用大拇指在中指指尖猛掐,十指连心的痛感驱走昏沉,他勉力撑起身体坐了起来,看到了房间的整个布局。

    这个房间内除了一张床一套边角被盘圆润了的桌椅和立在床头盛放茶盏的柜子以外没有多余的家具和摆件,看起来十分简朴。

    阿洛的视线锁定了柜子上唯一的一个带缺口的茶杯。

    在直觉的指引下他握住茶杯磕上床脚,从破碎的瓦片中选了一个边缘锋利的捏在手中,剩余的全都藏在了被子里。

    做完这一切阿洛长舒口气。好的,现在武器到手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能不能顺利地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