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那带路的中年男子就到了苏镜的牢房前,他拿着钥匙的手抖得厉害,对了好几次锁眼才将钥匙插进去。

    门刚开,谢钰就冲了进来,他一把将苏镜抱进怀里,嗓音还带着未消的怒气:“没事吧?”

    刚问完,他又将她放开,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后,暴戾的双眼才恢复了一丝理智。

    苏镜摇摇头,本想安慰他没事,可转念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将话吞进了腹中。

    她眼里适时泛起泪意,清越的嗓音带着一丝委屈:“谢钰,这牢里好黑,我刚才好怕。”

    这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刚才亲眼见到她有多淡定的狱吏一脸目瞪口呆。

    谢钰闻言,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杀意,他转头看向一脸瑟缩的严邑,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邑先是向苏镜告罪,又苦着脸向谢钰解释道:“下官今日一直忙于审阅卷宗,并不知道苏小姐被抓一事,想来是哪个手下一时糊涂,才错抓了苏小姐。”

    苏镜没好气道:“我今天本来在茶楼听戏,结果碰见一个纨绔,自称是知府的儿子,非要将我抢回府里,我见他一直胡搅蛮缠,就想让大理寺的人为我做主,谁知道他们这么清白不分,不惩治那纨绔,反而将我抓了起来。”

    苏镜每多说一句,谢钰眼里的怒气就多上一分。他脸色黑沉得吓人,像是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随时将人撕碎啃噬。

    严邑看着他的脸色,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得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谢钰冷冷扫他一眼,转头吩咐身边的禁卫军:“去把人抓来。”

    禁卫军领命,立即离开了。

    谢钰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到苏镜身上,搂着她出了牢房。

    严邑颤颤巍巍在后面跟着,心里暗自祈祷自己能躲过这一劫。

    过了两刻钟,禁卫军挟着万海均回了大理寺,刚一把人放下,万海均就像一条死鱼一样摊在地上,原本那张蜡黄的脸此刻变得惨白,显然来的路上吃了不少苦。

    万海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就看到苏镜正冷冷望着他,这才明白将自己抓过来的人是谁。

    他咬牙道:“又是你这个贱......啊!”他话还没说完,一柄匕首直直插进他右腿膝盖处,万海均痛嚎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惊恐地看着袭击自己的谢钰:“你是谁?我警告你,我可是知府的儿子......”

    话没说完,又是一只匕首插进他左腿,万海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这画面冲击性太强,苏镜虽然并不同情万海均,但这血腥的画面总归让她感到不适,她悄悄别开了双眼。

    谢钰似有所感,他把苏镜往怀里按了按,遮住了她的视线。

    “今日主审此案的人是谁?”谢钰在下首站着的官员里环视了一圈,厉声问道。

    一个身影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正是大理寺主事,他抬头悄悄看了眼谢钰,却被他眼里的戾气吓到,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下官失职,误、误听信了万海均的谎话......万海均花、花言巧语,下官一时被他蒙蔽,才、才误抓了苏小姐,请大人恕罪。”

    一个时辰前还趾高气扬的人,此刻竟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