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梅的一席话,让她实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滑落下来。

    应梅掏出手帕给一芳擦泪,“我知道你们有割舍不下的爱,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人家都是劝和不劝离,我今天却是来劝你和任新良分手的。”

    一芳冷静了下来,摇摇头说:“不可能了,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啦。”

    任新良妹妹做换亲嫁给一芳二哥后,很快怀孕了。一芳娘看了儿媳妇渐渐的鼓起来的肚子,别提心中有多开心,她的病也慢慢的好起来了。一日,嫂子终于生下一男婴,一芳娘抱着孙子说:“吴家有后了,吴家有后了……”说着说着就晕倒了,这是长期积劳成疾的缘故啊!她躺在床上,不肯去医院,嘴里翕动着:“一芳,一芳。”

    一芳赶到后,她娘精神头又来了,她爬起来依在床栏上,抓住一芳的手说:“娘要走了,有句话要交待。”

    “娘,你说什么呢?”

    “吴家有后了,托的是任家的福。你也要为任家生个一男半女的,不然对不起人家。如果没得生,你作为大嫂也要为小叔子们娶上媳妇。我和你父一辈子都不曾欠人家的情,但任家的这个情大了去了,你要帮父母……”一芳娘说着说着就松开了手。

    “娘……”一芳和哥嫂们哭着喊着,也不见她娘睁开眼睛。

    她娘走后,一芳牢记母亲临终遗言,一定要为父母还了任家给吴家传承了香火的情。从此一芳把对应声的爱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化作了无穷的力量。她自己不能为任家传宗接代,这个秘密只有她和新良知道。她要让任家富裕起来,盖上新房。让小叔子们一个个都娶上媳妇,以慰籍父母的在天之灵。

    她家买不起绣花机,她就去向秀珍学习绣花,想通过自己的双手为小叔子们“绣”回媳妇。她白天到队里干活,晚上绣花,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眼看积聚起来的钱就快要能盖房子了,可是新良爷爷、奶奶又病重住院,后相继续去世,把存款都花得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一芳更加清醒和坚定了。她拿起笔疾速写下了:“应声哥,应梅来看我,介绍了你的境况,并劝我和新良离婚。对不起,我做不到!现在我生活得很好,我已向秀珍学习了绣花,这对一剪寒梅的枕套是我亲手绣的,我把它送给你和应梅,祝幸福。妹一芳。”

    一芳骑着自行车亲自将应梅送至平桥汽车站,应梅带着一芳的信和赠送的一剪寒梅枕套,含着泪上了去海通城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