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惊了一跳,正要拔刀,却见那妇女脖子往前一凑,刀刃划破喉咙,鲜血喷洒而出,微笑着倒地去了。

    宇文剑雪心头一痛,再不敢耽搁,飞起一脚将宝剑踹出去。

    剑锋闪电般往前一缩,当正扎在突厥人喉头上,连人带剑一块儿向后飞去,似艺术品一般钉在了营帐壁布上,旋即垂下了脑袋。

    便是短短一瞬间几条人命没了,尤其那妇女舍身撞刃的画面太具有冲击性,叫宇文剑雪心头不知什么滋味翻涌,只后悔自己太过鲁莽,若是等着师傅和舞马一起行动,想来那妇女一定能保全性命。

    可现今说什么都晚了,她不自觉走到妇人尸身面前为其合上了眼睛,转而心中又有些安慰。

    暗想我晋阳妇女都有如此精神,对比突厥人之卑劣不堪,高出不止数筹。只要将昏君杨广除去,汉地统一兴隆又有何难?

    此时正值紧要关头,顾不得再做胡思乱想。

    宇文剑雪收回心神,环顾四周,只见小小营帐内安置着脏乱地铺,血肉模糊地躺着一些带着手铐脚链的汉人百姓,约莫有数十余个。

    “诸位乡亲,”宇文剑雪道:“我是来救你们的——晋阳被抓的百姓都在这里吗?”

    “都在这儿啦——”一个老汉回道:“昨天还有两个营帐,今日被蛮子打死了一些,营帐就合并了。”

    “大家莫要着急,”宇文剑雪听着眼泪将落,“唐公已派军潜入这里,待会儿时辰一到,我们便要行动,到时候只需听我们指挥。”

    说完,安抚了众人,简要叮嘱一番便往出去走。

    正撞上刘文静往营帐里面走来,便听他说道:

    “这么久都干嘛了?”

    “有个突厥人使阴的,”宇文剑雪脸一红,“冤死一条人命。”

    刘文静脑袋往营帐中一探脑袋,只见一众伤痕累累的俘虏眼睁睁看着自己,连忙缩回脖子问道:“都在这里了?”

    宇文剑雪点了点头,抬头往天上瞧,方才那片云团已经飘到月亮跟前,似乎只差一指的距离便要挨上了。

    所幸云团飘动的速度没有之前那么迅疾,否则月亮顷刻间被遮住,三百余众立时便要暴露。

    刘文静留在营帐口安抚晋阳百姓。

    宇文剑雪便溜回袈裟之内将营帐里面的情形简要诉与舞马。

    “俘虏既已寻到,那便不耽搁时间了,”

    舞马看着头顶乌云近月,喃喃说道:“月亮等不住了,唐家二郎想必也等不住了。”

    正要命十个领队备好火料各自领兵散去,却远远瞧见一队巡逻兵往这头晃了过来。

    舞马自打算孤身潜去将这一队引开,宇文剑雪却自告奋勇,“瞧你柔柔弱弱的样子像个打仗的么?”

    说着,当即窜出袈裟之外,化作飞行的掠影,循着四周营帐间的暗处,几下凑到巡逻兵队近处,故意露了一瞬影子,叫那巡查兵头子手指着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