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鸟回答,他猛地抬头贴近她,“是恨意。”

    白鸟瞳仁一缩,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吐出了连自己都听不下去的狼狈声音:“你……说什么?”

    “他恨死了你,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体内那颗魂珠以宿主的恨意为食,他只有恨你,才能活着。”

    “如果你把刚才那些话告诉他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夜离似乎觉得有趣极了,手一撑,越发凑上前,往她耳洞里徐徐吹气,“魔族从不说谎,你不信,大可以试一试……魂珠的宿主很多,你的朱砂,很可惜,只有一……呃!”

    白鸟扬起手给了他一拳,用尽了全身魔力,打得夜离脑袋一偏,脸颊渗出了血。

    她的眼神从未如此狰狞,那是大妖毕方的眼神,尽管此刻被愤怒充斥,依旧凛然倨傲。

    “砰——”

    船身剧烈摇摆,有什么庞然大物破江而出,江水浪涛般从头顶泼下来,白鸟起身从夜离身上避开,还是禁不住呛了一口水。

    “是只鲸妖。”司风回到她脑内,“走水路常会碰上这种妖兽偷袭。要不上去赶它走?”

    要是换成平时,白鸟必定要上去收拾它,可眼下她没这闲工夫。

    刚才那泼浪头太大,恐怕连船内都进了水。白鸟心里想着朱砂,脚步一转,扭头冲了出去。

    “傻鸟,等等,”司风忙叫住她,“你忘了刚才那魔君说的话了?现在过去又能怎么样,你先冷……”

    “我说了我很冷静!”

    “……傻鸟。”

    “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他。不该说的,我不会说,”她吸了口气,哑着声音道,“一辈子,也不会说。”

    她要他活着。哪怕作为一具尸体。

    都怪那只鲸妖,船板上到处是水,滑不溜秋的。白鸟想着总有一天把它宰了,一边跑进了船内。

    “人在哪儿?”她问司风。

    “在……另一头的甲板上。”司风并不赞同白鸟现在这个情绪状态去见朱砂,她说自己很冷静,可司风在她脑内,怎么会感受不到她的情绪变化。她脑子里分明一团乱麻。

    白鸟快步穿过走廊又迈上楼梯,如果刚才朱砂在外面,那他肯定也淋湿透了。

    “引梦使的身体是死人,淋了雨也不会发热。”

    “那受伤了,身体更不会自动恢复。”白鸟冷着脸反驳了一句。

    司风知道她现在恐怕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干脆不再作声了。

    朱砂从以前起身体就很差。一淋雨就会发热,而且是高热不止,加上他身中奇毒,白鸟每天都会担心他撑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