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太守虽然自认问心无愧,但见到太子殿下时,还是羞愧地低垂脑袋。

    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都怪自己眼瞎,看错了邹鸿。

    防住了正门,却没防住后院起火。

    太子刚起来,用凉水洗了一把脸,问:“廉卿,怎么了?”

    他好像专门忽略了邹鸿,看都没看一眼。

    太子心里跟明镜一样,一定已经看出邹鸿的懒散,只是不说罢了。

    他整了整布衣,扑通一声跪了。

    这一身平常装扮非常应景儿,如果官袍加身,他可能就没有这么坦然。

    他百忙之中暸了身后一眼——邹鸿这厮为推脱责任,竟然旁观者一样站着没跪。

    廉太守心中凄惶。

    恨自己被邹鸿的憨厚形象蒙了心……这样的人,怎堪大任。

    现在闹得收不了场,也是咎由自取!

    不顶缸是不可能的——他是没有背景的孤臣,而邹鸿的父亲在都城做官,人脉广博,即便这一次把邹鸿罚下去,估计不久后就会在别处复任,而自己却会被拉下水。

    他叹口气,悠悠开口:“殿下,那个卑陆人在臣手中走脱了!”

    太子惊诧地“啊”了一声,眉头拧成麻花儿。

    他沉默良久,目光犀利地扫了邹鸿一眼。

    这一眼教邹鸿不由自主一觳觫,整张胖脸都布满********问:“如何走脱的?”

    廉太守叹气——如果照实了说,以太子的聪慧,肯定会看出责任在谁;如果不说,又避不过去。

    他实在不想用神神叨叨那一套蒙混过关。

    况且这位主子是个不信邪的,恐怕适得其反。

    可是走的匆忙,又心情沉重,他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说法。

    沉默良久,邹胖子憋不住了,开口道:“启禀殿下,很是奇怪,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房顶也看守很紧,那卑陆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前一刻还戴着重枷坐在地上,一回头间就没了踪影……枷锁落在地上,金蝉脱壳一样!”

    廉太守心里直骂“蠢货”,忙不迭撇清,却正好露出破绽。

    果然,太子冷哼一声,目中寒光闪闪:“当时谁在现场?”

    “呃……臣这就叫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