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圣旨颁布下来选秀的消息。

    一个个煞有介事地听着,信誓旦旦一定勉力而为。

    恭顺帝却不知,眼下的这些人早已准备好了人选,而且初选都快要结束了。

    虽然恭顺帝暂时还没有亲政,但名义上、规矩上、律法上…他还是天子,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想到今日给自己选妃子,不仅做不了主,竟然还不能后知后觉。

    大臣们山呼的同时,都感觉到这朝廷的局势已渐渐地向宁王倾斜,就连欺君都做得如此坦然,他宁王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李彦此时也站在恭顺帝旁边,看着茫茫多的官员上下起伏,正三叩九拜着,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明真相。由此可见,朝中上下已被宁王清洗一空,全部换成了信得过的人。

    “皇上,今日京城东西两市连续发生命案,境况惨不忍睹,此时选秀,恐不吉利,臣请皇上三思!”李彦低低地匍匐在地,建议道。

    恭顺帝并没有开口,而是转头求救地看向宁王。

    “左相何时变得如此迷信了?皇上乃天之骄子,有六丁六甲护身,何惧之有?况且圣旨已下,岂有朝令夕改之理?”宁王居高临下,冷笑道。

    李彦并没有回应,因为他在等待恭顺帝的回答。

    刘垦眼见李彦良久没有反应,也即刻明白李彦的意图,心内一震。李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除了皇上,我李彦谁的话也不听。

    “李爱卿多虑了,朕决心已定,不必再议!爱卿平身吧!”恭顺帝道,内心却翻腾蹈海。

    李彦对他这个摆设皇上向来礼数周全,却没有向今天这样当众表露心迹。他相信有了李彦的支持,便有了与宁王抗衡的资本,虽然话语权一时半刻还不能落到自己手上,但宁王至少会收敛许多,做事说话自然小心在意,这就给了恭顺帝更多的空间。

    “是!谢皇上恩典!”李彦低眉顺目地站起。

    宁王见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他没有去招惹李彦,李彦却来主动招惹他。

    “难道我这几日太过低调,他李彦欺软怕硬,以为我好欺负吗?”宁王狠狠地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当场把他给撕碎了。自从恭顺帝登基以来,他还没有受过如此的漠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眼看两位大佬争风吃醋,下面的人自然噤若寒蝉,谁若开口,必然撞到宁王的枪头上,不死也得多个窟窿。

    凄凄冷冷,朝会因此不欢而散,各怀心思地各回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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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垦早早来到御书房,按捺着心思听完吕鹤北的讲解,便匆匆回到寝宫内。

    “哈哈哈——痛快——”恭顺帝朗声笑道,一年多的郁闷心思,此时才得以舒展。

    恭顺帝刘垦肆无忌惮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心内舒坦,身上也觉得十分凉爽,就连筋骨都变得松软起来,整个天地都变得不一样了,往日的阴霾已一扫而空。

    等宫女太监送上晚膳,刘垦竟史无前例地吃了三碗,桌上的每一样菜都尝了一遍,直到肚子鼓胀得难受,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这让侍候的宫女太监皆瞠目结舌,他们还从来没有进过这样的恭顺帝。

    恭顺帝刘垦早早就睡下,平生第一次没有向宁王问安,这倒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