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者们走了,很快消失在东里街外。在他们走后好一段时间,乡主府、乡长府的护卫们,才堪堪赶到。

    赶到时,只看见满地的死伤者,满地的鲜血,场面触目惊心。

    唯一没有受伤的只怕就是朴欣先生等医者了,他是个长者,自知就算自己上前也顶不得什么用处,便一直没有动武,只是忙于医治伤者。青涵被抓,地上有包括叶枭在内的近十名护卫不光身受重伤,还中了剧毒。如果不赶紧医治,赶紧将毒血逼出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即使在对战中,也没有人向他们出手。毕竟,他们是医者。不管什么情况之下,对医者出手,性质十分恶劣,会受到各方人等的一致唾骂。

    而且,即使是仙士,也往往难免有个三灾六病。如果因为对医者出手而落下了恶名,以后自己灾病的时候寻求医治,那些医师们念及这类恶事,只怕也不会全力救治。

    “老先生,这,这是谁干的?”护卫头领假惺惺地向朴欣问道。稍微有点敏感的人,都会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一股兴灾乐祸的味道。

    “哼。”朴欣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只顾低头给叶枭治伤治毒。

    后者脸色青白,血脉中散着阵阵腐黑之意。朴欣从其伤口处挤出毒血,时而细闻,时而取出一些药品,放入些许,测试毒物的毒性。

    这时候,晋凌和杨力生才堪堪赶到。看到东里街上这片惨状,又看到惨死在地的杜二毛,二人顿时呆若木鸡。晋凌再一瞄,不见青涵的踪迹,心中一股寒气升腾而起,全身汗毛直竖。

    “少主。”杨萱迎上来,赶紧将情况简单说了。

    “青涵,被那些人抓走了?”晋凌心下略安,对方只是抓人,没有对青涵下手,那就是有价钱可谈,青涵也暂时不会有危险。

    “对方,对方人多,又是突袭,主要目标就是青涵。”杨萱哭了出来,“我们被他们缠着,青涵防备不及,就被抓走了。”

    “红月呢?这家伙不是一直贴身藏在青涵身后的小背囊里吗?主人遇难,它竟然一点都不出手相助?”

    说起魔狐狸红月,晋凌气不打一处来,“不是号称什么青级的魔兽吗,让它跟在青涵身边,就是要保护好这丫头。它,它干什么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确实不知道为何在那紧急时候,红月竟然没有任何出手。

    “少、少主,都怪、怪我。”叶枭一脸的自责,非常愧疚地说道,“你、你让我好生保、保护青涵小姐。我、我也尽力保、保护。可是不、不知道为什么,对、对战之时,竟然、竟然莫、莫名其妙中了毒。”

    “对方是早有预谋,不光是混在贫民中突袭,而且提前在酒里下了毒。”朴欣说着,将一抹自中毒护卫身上取出的毒血放在晋凌鼻翼之前。顿时,一股腥甜的气味扑鼻而来。

    “若非中了毒,叶枭肯定不会输于那袭击者的头领之手。”杨萱为叶枭开脱道。

    “在酒里下毒?”晋凌迅速在心里盘算着,“酒是从哪间店里买的?”

    “回少主,这酒不是在外买的,是草园居客栈自己酿的酒。”一名杜二毛手下的伙计战战兢兢地捧起一个残碎的酒坛回道,“这是领地里李掌柜自己酿的酒,酒坛的封纸上都有他做的标记。”

    晋凌接过一看,确实那标记是出自于李九斤之手。这位李大叔喜欢在自己酿的美酒酒坛上留下独特的记号,就仿佛是像世人在宣示自己的品牌一般。

    酒是出自于李九斤之手,那就只能是在运送途中被人下毒了。想来,那下毒者可是个计划周密的有心人哪。

    想到这里,晋凌心里沉甸甸的。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护卫和伙计们,脸色阴沉。

    就在这时,听得一阵哭嚎之声。只见仙乡草园居客栈掌柜霍保疯了一样地闯过来,顾不上向晋凌等人打招呼,抱着杜二毛的尸体就痛哭不已。

    晋园诸人之中,就数他与杜二毛感情最好。早在进入晋园之前,他们就长年厮混在一起,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兄弟如今惨死,他又如何能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