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天界图谋更好的天地,可天界人却忌惮这一氏族的天赋异禀,果敢善战,欲除之而后快。

    柳漾心里发涩,替面前这几人辛酸,当他们看到如今的天界风光无限好,面对一个个坐在大殿上俯视苍穹的屠族仇人,是怎样的一番滋味。

    究竟是怎样百死莫辞的使命,让满怀愤恨的一群人再活一次后,想的不是如何复仇,而是如何再次挽救这荒唐的天界?

    “抱歉……我……对不起……”

    柳漾道,从胸腔里发出几声低低的苦笑,可这屋子里安静地一丝不苟,没人回答他,因为他们知道,柳漾自己也知道,活着的人没有资格去替受了罪,痛苦死去的亡人原谅什么。

    柳漾稍稍缓神,这才看向自家殿下。

    眼里万千波澜被掩藏在冰色的寒流下,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每每遇到那丫头时,都被收敛的干干净净,他知道,即使今日云烟泽不出来解释清楚,战泽西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边,如他所言,他衡量一切仇恨的限度只有她。

    毕竟,在当年天界一齐绞杀云氏时,他都未曾向后退一步,硬是从天界人手里夺回了她的性命,如今,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又怎能容人再伤半分?

    人人都知战泽西性子清冷,却鲜有人知他这份持续千年乃至永远的执拗,这执拗的源头,便是云轻。

    “若你……早就修习卜术,那该早就知道如心她……”

    “她是一副皮囊。”

    战泽西道,兰羡尔顿了顿,懒懒散散在后面补充道:“一副很关键,却根本无从探清来处的皮囊。”

    “你们都知道!?”

    柳漾震惊地词穷了起来,一愣一愣地看向对面两人,后者一个满不在乎,一个波澜不惊。

    对于战泽西而言,如心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助他达成目的,而对于当年的云轻,更没必要追究如心是谁,她们无须猜透彼此,知根知底,只要有着共同的信仰,追寻同样的目的便可。

    “等等……你们让我缓缓……”

    柳漾只觉这些不省心的事闹得他脑袋嗡嗡作响,脚下不稳,险些跌坐在地,战亦炔扶住了这个老人家,却心事重重地锁着眉,犹豫片刻开口问:

    “有一事……我一直没想明白,那在大渊贡葬外,沉寂千年的凶兽为何突然冒出来?”

    一提到大渊,兰羡尔不由感到几分亲切,毕竟,她在那里游荡了不少时间,没历过天界百年厮杀的混乱,没再被凉薄的人心刺痛,虽然抱着仇恨孤独的苟活,却也算是活在安宁闲暇的净土。

    兰羡尔不由怀念起跟长盛长老他们斗智斗勇的日子,和兰潇一起吃瘪受罚的日子。

    又转念一想,那凶兽作乱的时间的确蹊跷得很,偏偏挑在他们两个刚刚进入碧落玄冥不久,这才发生了后来一系列之事。

    兰羡尔实在没什么头绪,便转头问云恕,那黑玉棺里的贡者

    “你躺在里边,有什么感觉没有?”

    “……”

    见云恕瞪过来,兰羡尔识趣地转过脸,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