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开始翻身起床,披了刚刚的衣服,穿上拖鞋。

    刚穿上拖鞋走了两步,她就觉得拖鞋的声音有些大,便立刻放弃了穿鞋这个决定。

    于是她光着脚,连灯也没开,偷偷摸摸地就准备下楼。

    这很好,不穿鞋的话,连梦游都更好解释了呢!

    她洋洋得意。

    然后五分钟后,她花尽了心血下楼,能不发出声音就不发出声音。

    再两分钟后,她就站到了商觞的沙发旁边。

    再再然后,她就在黑暗中,盯着商觞盯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

    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姿势和地方下嘴。

    她到面前了才觉得有些后怕。

    她觉得自己这种想法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什么叫梦游?梦游能安全无误地下楼?能安全无误走到他身边?能安全无误亲到他的嘴?

    瞎扯。

    整个都是一瞎扯。

    她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才想到这样的说法说服自己。

    但是车到山前,无路也得闯出路来。

    她甚至绕到了另一边,蹲下身子,几乎是要脸贴脸地对上商觞了。

    黑暗中,一旦眼睛没能发挥主导作用,其他感官就会争先抢后地怒刷自己的存在感。

    他的呼吸不重但很长,轻柔得扫过她的面容。

    他睡觉竟然挺安静的,没有磨牙没有说梦话,连打呼都没有,安静得她听着他的呼吸声,连自己的呼吸频率都忘了。

    然后她的呼吸就乱了,紧接着心跳也开始自顾自地作怪,‘怦怦怦’得,她甚至都觉得这有如擂鼓喧天一般的架势了。

    再这样下去,商觞说不定可能会因为她的心跳声吵到他的眼睛而醒来。

    她开始跟着商觞呼吸,只跟了两次,就发现这样下去迟早要把自己憋死。

    他的呼吸是长,长到他才开始呼气,而她就已经进行完了一个循环。

    这样下去更乱了。

    景致干脆无厘头地大喘气,进气短呼气长,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就显得格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