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府管家一见对方这阵仗,分明是想阻碍他们迎亲,立刻快步来到近前交涉,虽然赵云溪只是个小官之女,但他身后站着的人,可是金吾卫都统顾南萧。

    今天虽然没有看到顾侯爷现身,但见那两列为赵姑娘开道的金吾卫,以及赵姑娘身后立着的那位,漠羽副都统,又与顾侯爷亲邻有什么区别?

    管家踌躇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等说,便已经沁出了一身薄汗。但他一想到时首辅对这件事的重视,只得硬着头皮劝道:

    “不知赵姑娘可否为迎亲队伍让行?毕竟喜轿停步很不吉利,赵姑娘也不想你义姐嫁得不顺遂吧?”

    云溪轻蔑地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朗声说道:“收起你们那些欺世盗名的把戏!

    若那时清臣,真对我义姐一往情深,又怎会将她的尸身,扔在乱葬岗?若不是我派人将义姐的尸身收敛后,就地安葬,恐怕早已被野狗分食殆尽了!”

    云溪的话声音非常大,其中的内容,更是如同一声炸雷般,轰的一声,引起了周围人群的热议。

    “不是吧,竟然在云溪姑娘死后,将她的尸身扔到乱葬岗?”

    “就是啊,我们小门小户的,死了家人,也要买一卷草席。”

    “看那时公子一副深情追忆的样子,如果真是爱成这般,怎会让云溪姑娘,抛尸荒野?”

    众人如同窥见了什么真相般,毫不掩饰地大声议论着。这时,祁锦修安排的水军,也开始在人群中带节奏。

    “我看这时家公子所谓的深情不悔,不过是为他自己狼藉的声名,找个台阶下吧。”

    “其实我们不必在此猜测,只要跟随赵姑娘去迁坟,便可以明白真相。”

    “对对对,我们跟着赵姑娘一起去迁坟,看看云溪姑娘是不是被扔在乱葬岗。”

    “云溪姑娘对我有恩,我也要一同去。”

    “所谓入土为安,谁为云溪姑娘安置身后事,谁才是真正对云溪姑娘好的人。”

    时清臣一听乱坟岗三个字,立刻慌了神,他事后确实跟父亲打听过。但因为他病了太久,等派人去寻时,早已找不到云溪的尸身了。

    风寻告诉他,云溪的尸身,有可能已经被野狗分食了。没想到竟是被她义妹收敛了。

    但她义妹既然收敛了尸体,为什么不找一块好地方,而是将人就地葬在了乱坟岗?

    更要紧的是,若这帮人真的在乱坟岗找到了云溪的坟墓,那时家的谋划,岂不是又将成为另一项,让人诟病的罪证。

    时清臣的恐慌,并不能阻止众人的脚步,就在他忐忑地捧着牌位,不知要不要继续进行婚礼时。被闪身过来的两名金吾卫,强行架着,一起向乱坟岗走去。

    石家的一名小厮,见势不妙,想趁着没人注意,跑府上去给首府报信儿。只是他刚刚脱离人群,便被追上来的风寻,打晕后,拖到了角落里。

    主子后面安排的大戏还没开始唱呢,怎么能让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乱了主子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