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底液瓶上明明标注着“防水”,可这防水效果有用吗?难道它只防得住自来水,却抵挡不住雨水的侵袭吗?

    余清舒提着手提包,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周围投来的目光愈发怪异,仿佛在将她当作一个疯子。

    或许,他们真的把她当作了疯子吧?

    一个病得快要死的人了,还敢在大冬天里如此放肆的淋着雨,不是疯子,又是什么呢?倏地,余清舒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

    水雾的眸子落定在侧方的橱窗里,一瞬不瞬,视线灼灼,几乎是要将它活生生的灼烧掉一般。

    再然后,她感觉到了,自己的面颊上一阵烫烫的感觉,与那雨水的冰凉完全不同,伸手去抹,原来是自己的眼泪。

    又哭了。

    橱窗内,静谧无声,一对大红色的棉手套静静地躺着,那艳丽的色彩,如此夺目。

    它们,正是那双情侣手套,款式一模一样,彼此映照。

    那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那日的他们,那个熟悉的场景重现眼前。

    她轻声问道:“要不要试试这个?”

    他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什么?”她微微低头,轻吐舌头,似乎有些小调皮,随后乖顺地将手套放回原处。

    然而,当结账的时刻到来,她惊讶地发现,他的手中多了一只手套。

    他微笑着说:“偶尔做些这种看似白痴的事情,其实对身心健康很有帮助。”

    她听后,不禁莞尔一笑。

    和盛北延一起做的这样幼稚的事情,屈指可数。

    之后,两人佩戴着手套,手牵手,幸福地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

    她曾深信,他们或许真的能够如此,紧紧相依,携手共度每一个幸福的瞬间,直至生命的尽头。

    然而,直至那个阴暗的日子,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只是一个无法触及的梦想。

    她清晰地记得,数月前的那一天,天空灰蒙蒙的,仿佛沉重的压力要将整个世界压垮,让她感到窒息。

    医生告诉她,经过数日的深入讨论和专家研究,结果已经明确,她的病情终于得到了确诊。

    那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情感交织,焦躁、不安、担忧、纠结、痛苦……这些词汇都难以准确描绘她内心的纷乱。

    那一刻,结果的揭晓仿佛一道猛雷,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炸裂,顷刻间,她的世界被染成了一片苍白。

    医生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割在她的心上,她被诊断出患有心包血管肉瘤,这是一种在全球范围内都极为罕见的疾病。

    面对即将进行的手术,她深知所要承受的痛苦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