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禾最后的照片了。

    照片没有之后,姜禾在这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又淡了。

    或许有一天,我们想回忆姜禾,都想不起她的样子。

    照片的火苗,牵连到了旁边的其他行李。

    我们的家当付之一炬。

    顾景渊烧完东西就走了。

    我和干妈在灰烬里翻找,从最底下翻出仅存的四分之一张照片,是姜禾灿烂的笑脸。

    我们都好像在折磨里耗尽了感情,干妈只是抱着我,没有太多的话要说。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们从原来的幸福美满,到现在连灵魂都刻满了伤痕。

    没到晚上,干爹就回来了,先看到的是互相依偎着坐在楼下花坛的我和干妈。

    他愣了愣,快步走过来,先扫一眼我们面前的灰烬,再蹲下来抱着我们。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的语气中是浓浓的担心,甚至不需要问,他都已经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

    干妈恍惚抬起头来,笑了笑,“没事,正好我原本也打算置办点新东西,烧了还能再买。你呢?你今天没碰到什么麻烦吧?”

    干爹露出兴奋的表情,“当然没有!我跟你们说,我今天找到了一份特好的工作,一个月的月薪八千块,还给交五险一金!”

    这算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

    干妈露出笑容来,在干爹的脸上亲了一口,“那真是太好了!走,咱们找新家去!”

    干爹一手牵着干妈,一手抱着我,离开小区。

    找新家的过程不怎么顺利,所有的中介平台在知道我们的名字之后,都挂了电话。

    我们只能一个个小区看过去,但大多数的房主,在得知我们身份后,也都扭头就走。

    有个好心的房主告诉我们得罪了人,云城不会有人租房子给我们,包括酒店,也不会收留我们。

    顾家在云城的根底很深,要做到这一点并非难事。

    晚上九点,我们在一家大排档停下脚。

    干爹一如既往地乐观,“没事儿,找不到地方,咱们还能住桥洞!我小时候的愿望就是住在桥洞里,当一个乞丐。就是要委屈你们俩,跟着我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