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被赶出来了。

    这次是顾景渊亲自将我丢出去的。

    他的力道很大,我甚至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我趴在地上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口的灯光下,颀长的身体,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我恍惚地伸出了手,握住了地上黑影的手。

    影子不会推开我,像我想象中的爸爸。

    但现实却是,我爸爸厌恶我!

    顾景渊说:“我再给姜禾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要是她不来找我,我就去把她那块假墓给撅了!”

    他还是固执地认为,我的出现是姜禾的主意。

    奢华的大门轰然关上,我从地上爬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往外走。

    半夜摸黑回到家,好在干妈干爹睡得很沉,谁都没有发现我出去过。

    可第二天,我就发起了高烧。

    干爹请了假,背着我去了医院。

    医生给我打了针,嘱托我不可以再冲凉水。

    干爹拿了药,和我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上。

    对面的马路车来车往,我呆呆看着,觉得好累好累。

    “朝朝。”

    干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热度已经降下去了。

    我转过头去,看到他无奈的眼睛。

    “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和你妈妈一样,聪明,能干。能养到你这样的女儿,是我和曼曼的福气。

    “我一个体育老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很多事情我还没你想得明白。我今年快三十岁了,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超过六千,有时候真觉得委屈了你和曼曼。”

    “偶尔我也在想,要是当初收养了你的不是我们,你会不会过得更好。”

    我伸出手,抓住干爹的衣袖子,“我不要给别人当女儿,我只想当路朝朝。干爹,你们别不要我!”

    我没有别的亲人了,我只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