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娘笑道:“我看他与阿林年纪相仿,或……”

        她想说或也可成为朋友,又一想到自家身份低微,不知对方什么身份就这样乱攀关系,要闹笑话的。

        闫寸见她局促,心中有些不忍,忙宽慰道:“你莫多想,你来投奔我,我的朋友自就是你们姐弟的朋友。”

        赶往集市的吴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还不知道,闫寸已拍板给他添了俩便宜朋友。

        闫寸与这姐弟二人毕竟是童年玩伴,聊了几句,最开始的生疏渐渐散去,大家都打开了童年的记忆,感慨颇多。

        樱娘道:“郎君可还记得,有一回城里来了个售卖麦饴的老丈,你阿耶买了些给咱们分着吃,姐姐分得比我多,我就又哭又闹,后来你把麦饴分我一些,我跟姐姐一样了,才止住哭。”

        “似有此事。”闫寸尴尬地笑笑。

        他还记得此事,也记得当时的想法:这小丫头可太吵了,快些拿麦饴堵了她的嘴吧。

        樱娘继续道:“你还跟我们说,要我们姐妹一心,不要为了争抢一点东西伤了情谊。”

        闫寸面露疑色。

        不会吧,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要说跟自家两个哥哥争抢东西,他绝对是独一份儿,尤其抢吃的,智勇双全足智多谋臭不要脸之类的词都可以用来形容那时的闫寸。

        见闫寸陷入思索,崔林忙找了别的话题道:“还有一次,你们下河玩,我也想玩的,可我还太小,你们怕我被冲走,干脆将我绑在岸边树上。结果,你们都回家吃饭,把我忘在河边了,那天姐姐可是狠挨了一顿训斥。”

        看出姐弟俩还是有些局促,就连闲聊都小心翼翼地观瞧闫寸的脸色,闫寸少有地拿出热情兴奋的样子,道:“哈,这事我记得,后来你娘将此事告诉我娘,我也挨了一顿臭骂。”

        回答完,闫寸又道:“咱们失散有十年了吧?见了面就好。咱们皆是北境守军的后人,往后但凡我有的,定不会短了你们的。”

        姐弟俩对视一眼,一同起身,向闫寸行礼,被闫寸一把拦住,“别整这些虚的,生分了。”

        他这么说,姐弟俩眼中便隐隐闪出了泪光。

        樱娘抬起袖子擦擦眼角,道:“总归给你添了麻烦,来时路上我也想过了,虽说我们前来投奔,但也不能全凭你接济,还请闫郎帮我们找样营生,自食其力方是正道。”

        她这么说,正合闫寸的意,闫寸便将他的打算告诉了姐弟俩。

        听完闫寸的安排,樱娘欲言又止。

        “怎的了?”闫寸道:“咱们有话便说,莫扭捏。”

        樱娘怯怯地问道:“郎君是不是……嫌弃我?”

        闫寸就怕她多想,连连摆手道:“没有的事,你莫多心。”

        “是我让郎君为难了,”樱娘道:“我知道,郎君与我家的婚约,原是跟姐姐定的,可是姐姐……哎……

        是郎君莫多心,我此番来只是投奔,并不敢奢望与郎君履行婚约。

        因此,还请郎君莫将我们赶去鄂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