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寸不理他。

        吴关只好继续道:“眼下闹事的掌柜们大多已平息,不仅如此,他们中不少人还受雇于荷花,回到自家铺面继续经营。

        所以,要说打听消息,荷花姐姐应该比咱俩更灵光。”

        “你的意思是……向那些曾跟随赵徐来闹事的掌柜打听消息?”

        “还有谁能比亲自参与此事的人知道更多内情?”吴关道:“是我笨了,一开始没想到这条路。”

        一天后,荷花召集返聘的掌柜们对账,签订契约。

        忙活完生意相关的事,闫寸在秋阁设宴,款待众人。

        昨日还剑拔弩张,今日却又把酒言欢,掌柜们不免放不开,脸上的笑都带着讪意。几杯酒下肚,又有姑娘跳舞助兴,气氛才热乎起来,掌柜们开始频频向两人敬酒,祝酒词也逐渐丰富起来,从一开始的“从前有眼不识泰山,多谢二位不计前嫌”“往后还要多多仰仗两位”,逐渐变成“今后有您这样的朝廷命官做靠山,生意定能顺风顺水……”

        最后一句恰被吴关逮着。

        一直没端过酒杯的吴关突然举杯,先对说出此话的掌柜道:“承蒙您瞧得起。”

        而后,吴关扫视一圈,道:“诸位想来都已知道,我与闫兄眼下在大理寺任职,闫兄专管断案之事,鄂县最近频发凶案,很令我们困扰。

        今日宴会,除了庆贺咱们合作,还因为我二人有求于诸位。”

        立即有掌柜接话道:“两位太客气了,这个‘求’字我们可不敢当。”

        “您当得起。”吴关道:“只因我们所求之事有些棘手,还有可能得罪人,晚辈再次斗胆一问,诸位若不想答,就当我没问过。”

        “您请讲。”

        掌柜们多放下了酒杯筷子,等着吴关的下文。

        吴关大致讲述了赵徐来的网框,问道:“当日在船坞,我们一上岸,诸位似乎就已等在那里准备发难了,难道诸位早就知道老船工已死,且死状凄惨?”

        “这……”

        一时间,刚热乎起来的氛围又冷了下来。

        姑娘们还在弹琴跳舞,显得有些突兀。于是闫寸冲她们挥了挥手。

        姑娘们鱼贯而出,屋内更安静了。

        吴关又端起了酒杯,缓缓泯了一小口,“我已说过,诸位若有难处,就当我没问。”

        已经出口的话哪儿还收得回去,他倒可以当做没问过,掌柜们可没法装作没听到。

        闫寸接过话头,又补了一刀。

        “但有一点,我想提醒诸位,出了人命,案子一定要查下去的,现在说我好早做准备,若将来查到谁与此事有牵连,或是知情不报,我可未必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