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设赌坊的黄员外可是大有来头,若县令敢动他,鄂县何至于落到如今这半死不活的田地?”陈初秋道“奉劝几位小友,还是回京城过太平日子去吧,这潭浑水,淌不好要淹死人的。”

    “所以,他究竟是何来头?”

    “听说背靠着京城一位大官。”

    闫寸抚额,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心中却在疯狂吐槽能不能有个准话?啥叫听说?京城大官多了,哪一位?另外,除了背靠大官,还能不能有点新鲜的说法?大官除了让人靠,就没点正事?

    他似被这说法膈应到了,与人交谈的骤减,低头吃起了东西。

    众人吃喝一番,推杯换盏,四位会首被提起了憋屈事,心里也不好受,想求速醉,杯盏不离手。

    姑娘们开始唱歌时,郭员外和陈初秋员外已说不清话了,待到她们开始跳舞,两人已趴在桌上,不知是真的醉成了这般,还是装的,不想再聊下去。

    许是经营酒肆的原因,陈晚春员外的酒量很好,但他一副及时行乐的样子,放下酒杯,起身去跟姑娘一起跳舞。

    他肚子虽大,人却并不笨拙,又是蹦跳又是转圈,大气不喘。

    此刻,席间唯一还可以交流的,就只剩下邸店行业的会首冯员外了。

    冯员外是个相貌平平的老人,两鬓比其他三位更白一些,皮肤也比他们更黑一些。

    他似乎不善言辞,最初的寒暄过后,就再也没开口,只默默吃喝。

    待其余三人醉倒的醉倒,离席的离席,他却突然开了口。

    他对闫寸道“你们真要买铺面?”

    “是。”

    “我……我手上有几间,不知几位肯不肯赏光看看。”

    闫寸道“冯员外还做牙人的买卖?”

    “不……不是牙人,我的……我自己的。”

    “您要出售自己的邸店?”闫寸道。

    “是。”

    “您也要离开鄂县?”

    “是。”

    闫寸起身,走向雅间窗口处。

    窗口距离众人约莫五步远,有一张矮几,两个坐垫,可以供人闹中取静地谈天。

    闫寸向冯员外使了个眼色,对方跟上,两人在窗口落座,闫寸低声道“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