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被他弄了个云山雾罩,没觉得木头比平常少啊,而且,啥新方法啊,一根木头还能砍出花儿来?还多出一成,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不过,我只管按吩咐办事,其余的可不关心,就把话带给了尉迟将军。

    我还记得,尉迟将军当时只说了一句知道。

    那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不过我也没太放在心上,咋说呢,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没成想那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再来鄂县‘接货’,董大河与其他兄弟就都不见了。

    我们在山脚下的老地方直等了一个昼夜,也在附近及鄂县找过,没结果,只能回长安复命。”

    伍长的描述可谓平平无奇,吴关不甘心道:“他就没有任何反常之处吗?比如……胆怯,怕跟熟人接触……”

    “这……他本就不合群……真看不出什么来。”

    陈狗子已在尽力搜刮记忆中的片段,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记忆力绝不是他的强项。

    闫寸与默默在旁听问的吴关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董大河及这些死者……”闫寸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他们认识长安的官吏吗?尤其是户部官吏。”

    这问题着实有些跳跃。

    伍长与陈狗子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闫丞是不是背着咱们查到了什么”的意思。

    闫寸并不打算瞒着他们,而是道:“在咱们之前,有人从冶炼银子的地方搜到了几张残缺的文书抄件,户部才有的文书,我已问过尉迟将军,那些文书不是他帮着要的。

    我想要弄清,是谁帮着谁,将户部的文书抄送到了荒山野岭中。说不定这对追查凶手有帮助。”

    闫寸讲这一段,核心思想只有一条,那就是:少废话,这事尉迟将军已经知道了。

    伍长果然立即答应下来。

    “我虽不清楚,但回到长安后,我会询问与董大河及死者相熟的人,若有必要,闫丞也可自己询问,我一定尽量给您行方便。”

    “那多谢了。”闫寸低着头,以脚尖拨弄着地上的土块,又道:“炼银的技术,只有董大河一会,还是给他做帮手的兵卒们也会?”

    “这可就不清楚了,此乃董大河的看家本事,想来不会随便让人学了去吧,不过……这种事哪儿说得准啊,若有精明之人偷师,也是防不住吧。”

    吴关高声对一众兵卒道:“情况大家都清楚,我们对董大河存有怀疑,想来大家也能理解,因此,从现在起,无论谁打探到关于董大河的线索,或许是他可能藏身的地方,或许是他最近的反常之处……总之,哪怕再细枝末节,也请诸位及时告知我们。”

    伍长道:“此事我们全听两位安排。”

    尸体已全部收回,共九具。

    伍长本想将缒架留在悬崖边,万一日后还需下到谷底搜寻痕迹,也可省了来回运送的麻烦。

    可他怕药农猎户等平民误入山谷,终究还是拆了缒架,将麻烦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