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寸将她扶起,給她的脚松了绑,让她能坐得舒服些。

    “是太子冼马,魏徵。”

    终于!

    在紧张血腥的拷打过程中,闫寸很难因为取得突破而欣喜,他只是深深松了口气。

    “具体说说。”闫寸道。老爹给出的信息还需验证。

    “五月戊戌,魏冼马找到我,让我帮忙劫持一名叫杏花的院阁女子,我照做了,事情很顺利,第二天我便将杏花交到了他手上……”

    “你的账本上可没记这件事。”

    “确实没有,因为我帮他是出于私交,并非穷奇的买卖。”

    “什么样的私交?”

    “当年清缴穷奇,是由太子带兵,魏冼马跟随左右,被抓后我骗了他们,我说自己不是穷奇成员,而是被穷奇掳去的村妇。可圣上的敕令是一律绞杀,一个不留,旁人都不愿惹事,唯独魏冼马为我求情……”老爹苦笑一下,“可怜他一个文臣,被我骗得团团转,最后竟真求下了情,保住了我的性命,他是个好人,我欠他的。”

    闫寸心中五味陈杂,对官差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所抓之人并非大奸大恶,而是心中仍有善念的普通人。

    老爹令他痛苦,接下来要面对的魏徵,也令他痛苦。

    但闫寸已习惯了掩饰情绪,他面无表情道:“你去环彩阁,太惹眼了,为何不派一名男子去?”

    “我从前听说,有的妻子为了讨好丈夫,会帮着丈夫招妓,我便以为……罢了,不说这个。”老爹轻轻叹了口气。

    “那说说龙纹玉佩吧,你哪儿来的那种东西?”

    “魏冼马给的,他说是太子所赏,我们合计着,若打出皇室名号,即便杏花不归,环彩阁也不敢声张,他们只能吃下这哑巴亏。如此,杏花被劫便不会引人注意。”

    “你可知道魏冼马为何要劫持杏花?”

    “杀手做事,不必知道缘由的。”

    “那再说说卢从简和清淼道人吧,你们为何要杀这两人?”

    “因为杏花被救走了……嗯……”老爹皱着眉,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魏冼马虽劫走了杏花,却并不想吓唬她,他一直骗杏花说太子确实想见她,让杏花在魏府等待,并未完全限制她的自由。杏花也信以为真,安心等着见太子。

    直到卢从简去了一趟魏府——太子那些私营的生意,卢从简一直是向魏冼马汇报经营状况的——那日他去找魏冼马对账,离开后杏花就不见了。

    魏府的奴仆看到,卢从简去如厕时,在后园遇到了杏花,两人聊了一阵子天。

    魏冼马怀疑杏花是被卢从简救走的,找我商量对策。

    我问她究竟为何劫持杏花,他也不肯说,只说是为了社稷安危。

    行吧,我一个杀手,管什么社稷安危,我只会杀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