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好像是上来脾气,显得很执拗道,“谁想去谁去,老子现在就是不去给陛下和朝廷找麻烦,最好现在他们都忘了我,等回头有事情想起来,他们才会觉得老子吃了亏在这里受苦,不然的话……老子就算死在这里,也不回京城。”

    钟德才一听,更觉得惊讶。

    要说演技派,还是这位英国公更技高一筹。

    明明在巴望着回京,刚才在他面前还一顿发牢骚,怎么到了外人那边,就如此装腔作势呢?

    柳景道:“公爷,问您一件事,蔡国公那边……您找人送礼去了吗?”

    张懋气呼呼道:“送礼?送什么礼?老子现在人都离不开宁夏了,还要指望别人相助?别人明明恶语相向,还要老夫笑脸迎人?你想送你自己找人送。德才,以后没什么事,别让不相干的人等来打扰老夫,老夫正在视察军务,走了!”

    “公爷……”柳景没想到张懋这么不好说话。

    却是张懋也没给他继续纠缠的机会。

    “侯爷,您也别太勉强。”

    等张懋人走了,钟德才含笑道,“这几天公爷正发愁呢,您可不要火上添油啊。”

    柳景问道:“京城那边……”

    钟德才笑眯眯道:“您要做什么,不必跟公爷商议,咱两家不是也没啥关系?公爷现在很怕陛下像追究保国公一样……把一些细枝末叶的事给深究,所以……呵呵。”

    柳景道:“难怪,难怪。我还有事没说呢,劳烦钟先生去告知一声。听说京师内参劾英国公的奏疏一堆一堆的,陛下可能最近……”

    “免提。”钟德才抬手道,“你我心里有数就好,不必去跟公爷说,公爷多少也会知晓一些。咱只要不说……几句能相安无事。”

    柳景不解道:“咱不说,事就没了吗?”

    钟德才叹道:“面儿上咱先保持个相安无事,这会大臣都参劾咱家公爷,或也是个好事,这说明咱公爷不结党营私啊。若没参劾的,陛下或还更想深究呢。”

    柳景突然感觉自己被钟德才的奇葩思维给打败了,他道:“就不怕陛下借坡下驴……”

    “侯爷,这话可有点不敬啊。”钟德才提醒道。

    “道理是这道理。”柳景道。

    这下钟德才也有些恼火了,皱着眉头,声音也提高了八度道:“侯爷,您说这道理谁都懂,那能怎着?他人参劾都参劾了,面子丢也都丢了,难道跑公爷面前说,这事就没了吗?光会在这里说有什么用?这事是咱在这里能解决的吗?”

    柳景眨眨眼,好像是这道理。

    钟德才道:“咱现在帮不上忙,还总让公爷操心,你说公爷能不上火吗?帮倒忙有什么用?侯爷您府上不是势力挺大的吗?能跟宫里的那位老太皇太后有往来?那就赶紧想办法去吱一声,公爷也等着你照个亮引条路出来呢!”

    “哎,知道了。”

    柳景被钟德才唬得一愣一愣的,等转身要下城楼,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礼到底还送不送了?”

    “爱送不送,两家互不相干,别想共同进退了!这次英国公府好歹还有一位小公爷,你家有谁?别总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帮不上忙,趁早打消了结盟的念头。”钟德才语气也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