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是有点龌龊,简直是拿大明将士的命不当命,但要是建立在要“剪除朝廷奸佞”的基础上,一切又好像显得那么理直气壮。

    谁让张周把持了大明的军务?

    大概只有当大明军政遭遇极大变故的时候,才能让皇帝失去对张周的完全信任,那时候传统文臣才有机会把张周给打压下去。

    在这种前提之下,那希望大明军政出一些变故,好像就合情合理了。

    刘健道:“在这件事上,我们没做过什么,也没能力做。既如此,那就静观其变。宾之,你也无须有什么心理上的压力。”

    “是。”

    李东阳想说,这也就是自我安慰了。

    本来还是有机会利用人脉,去活动一下关系,让西北军政做出一些变通,协助一下花马池的防务。

    但既然你刘健这么说,那意味着我们就不能做任何事,就看张周自行去应对……

    ……

    ……

    司礼监值房。

    韦彬得知了西北的变故,急忙回到值房来找陈宽,一副焦急之色,进来后只看到杨鹏一人坐在那批阅奏疏,他急着问道:“陈公公何在?大事必须要找他。”

    杨鹏道:“天塌下来也不该由咱这些人顶着,你急个甚?”

    韦彬道:“这还不着急?鞑子又杀来了!这次鞑子是铁了心要犯境寇边,从宣府到宁夏,这一路上都有战情传来,尤其是花马池,据说鞑靼人有数万精兵正在集结,这么大的事,能不着急吗?”

    “呵呵。”

    杨鹏一副气定神闲的神色,笑道,“韦公公,你就是大惊小怪,大明不是在花马池单独驻扎了一路人马?要是朝廷没什么准备,这次的确是大的危机,可鞑靼人不挑别的地方,只挑花马池进犯,看他们是想有来无回。”

    韦彬有些生气。

    论在司礼监中的资历,他韦彬远超杨鹏,但现在杨鹏就是首席秉笔太监,地位在他之上,等于是后来者居上,是让他不爽的。

    而杨鹏在他面前充大头蒜,拿气势来压他,还拿出那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就让他更为不爽。

    韦彬恼火道:“陛下如今不在京,连兵部尚书也不在,要应对西北之事,朝议无法进行,调兵之事需要辗转才能推进,这还不急吗?且宁夏花马池之兵,如今连个主帅都没有,英国公调回京之后,本身屯驻在花马池的宁夏边军也被调走,粮草和辎重都大为不足。这还不值得担心?”

    杨鹏继续在笑,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韦彬咬着牙道:“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杨公公,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好似能看透西北局势一般!你要知道,西北各处的防备,是没有花马池那么严密,可无论是何处,一旦有敌情出现,三边总制都要调兵应对,唯独花马池,并不在三边的防御范围之内,若是花马池出了变故,那就是一道豁口,大明西北将会陷入变乱之中。”

    “唉!”

    杨鹏站起身道,“陛下都不着急,韦公公可真是急到无以复加啊。你没见识过大明的新炮,也没见过燧石铳的威力,不怪你。眼下不怕鞑靼人来,反倒是怕他们不来,他们想来抢,那就让他们抢,结果一定是咱大明将士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