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炖不敢顶嘴,低声道,“可是这劳民伤财的事儿.....”

      “哼!”周王朱橚放下茶碗,“你在指责我?”

      “儿子不敢!”

      朱橚又看看儿子,“听说你跟一般戏子混得熟,整日唱戏谱曲的,你要干什么?”

      “儿子就是喜欢听戏,平日写了些话本而已!”朱有炖低声道。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朱橚道。

      “儿子就是觉得那些话本有意思,把他们编写成册,流传后世.....”

      “能写的多了,非要写那些吗?我年轻的时候写的是什么?是本草医书,是救荒良方。你现在呢?流传于世?哼,无非靡靡之音罢了。”

      说着,周王朱橚的脸上,神色忽然有些变化。

      大概是他想起了自己的以前,当初他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藩王,也曾想流芳百世被称颂为贤王........

      自己后来,怎么变了呢?

      “老爷子偏心,对哥哥弟弟们都比自己要好。同样的错在别人那重话都没有,可在自己这,每次都破口大骂!”

      想起以前的往事,朱橚的神色有些黯然,脸上带着些愤怒。

      “自古至今愚蠢无有如此者!”

      这是老爷子骂他的原话,把他这个儿子骂成古往今来第一大白痴。

      那是洪武二十二年,他受够了开封的清冷,擅自返回凤阳中都。结果直接被老爷子发配云南了。走到半路老爷子又在朱标的劝说下,又把他叫了回来。

      结果回来之后,老爷子问他去云南沿路的风土人情,还有山川地理,他竟然一概不知。

      不单这些,他射箭射死了护卫老爷子要骂。

      手下心腹在外头利用便利做买卖,老爷子也要骂。

      看上了民间女子弄进王府,老爷子还要骂。

      “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让老爷子骂的!”周王朱橚再次心中暗道。

      他明明从小就是那种不犯大错的孩子,可老爷子骂他的次数却最多,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外人看来他是不犯大错,他却是小错不断。

      “父王!父王?”

      朱有炖在旁呼唤几声,“马上年关了,今年的年礼是照往年份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