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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我方才太着急了,在界壁外不知所措,喊你的名字,喊得太大声,所以嗓子哑了。”

    厉云停显出一副焦头烂额状,“这妖孽的领域好生厉害,我使足了灵力都无法破开,不知是何方神圣。”

    他看了眼燕寒山散乱的衣着,赶忙从芥子戒中取出一件新袍,披在燕寒山身上,满脸愧疚道:“徒儿太过轻敌,让师尊受委屈了。”

    燕寒山闻到他周身飘散出的浓郁松桂香,倒退了一步,将衣袍还给厉云停,转而从自己的芥子戒中拿出一套换上,一句话也未说。

    这气氛让厉云停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师尊,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你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却负了你的重托,平白让你受辱,我……”

    他啪嗒跪下,“师尊罚我吧,打我骂我都可以。”

    “起来。”燕寒山语气严肃,“我打你骂你有何用,能解决事情吗?”

    厉云停就是不起,跪得板正,“至少……能让师尊撒撒气。”

    燕寒山架着他手臂硬把他托了起来,“怎么长了几百岁,还是这么幼稚,你不想想,九州之上,能与你匹敌的妖物有几个,大乘期少之又少,你不会不知道,我告诉你那厮的特征,你稍微联想便能有眉目,比你跪在这里浪费时间有用得多。”

    厉云停醍醐灌顶,“是是,师尊说得对,我糊涂了。”

    那妖物模样燕寒山谨记在心,化成灰都认得,复述起来毫无遗漏。

    “听师尊所言,这妖孽倒挺像古神金乌,徒儿听闻如今的妖界之主原身是一只乌鸦,但我与他曾有照面,他决计没有徒儿厉害,莫不是近日得了什么机缘,让他修为大涨?”

    燕寒山道:“那就去会会那只乌鸦,是或不是,为师一试便知。”

    厉云停不解:“师尊要如何试?”

    燕寒山盯着徒儿的眼睛,鼻尖缭绕的松桂香久久不散,他并不想把所有事情都告知这个好徒弟,心里有种不大妙的预感,厉云停和那妖物……会不会是同一人呢。

    千年前,濯白圣君的道侣也曾分裂成两人,厉云停有没有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此前,燕寒山为了印证这个厉云停当真是自己的徒儿,询问了许多两人先前相处的细节,厉云停都一一答上来了,不像有假。

    这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好徒儿无疑。

    可就在刚刚,他的好徒儿却骗了他,说自己嗓子哑是因为喊得太大声,又说自己无法破开界壁,这些都是假话。

    厉云停说谎的时候,会有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小动作。燕寒山这个做师父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分析到这儿,燕寒山又想起一些可以佐证的事情来。厉云停自入了他门下,便鲜少在自己面前裸露过躯体,同其他弟子一起沐浴更是不可能的事。燕寒山一直以为他是害羞孤僻,从不刻意要求他融入群体。

    时至今日,燕寒山还不知道自己这徒儿到底是个双还是单。

    他这师父当的,也是够不称职的了。

    “罢了,为师今日乏了,你先回去吧,为师想自己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