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此时殿外有声传来,陆誉瑶放下书本去瞧,是何人居然敢在东宫大肆喧哗,不曾听过东宫有谁宠爱能胜过关雎宫去,那想来是深得太子关爱的青鸾公主。

    出了殿门,果不其然是青鸾,陆誉瑶垂眸与青鸾问好:“公主今日怎在东宫?”

    不用问,陆誉瑶都知道青鸾是为那关雎宫的美人来的,日日来,都忽视了自己宫殿内的美人。

    青鸾被唤来时心里甚是烦躁,对太子三哥气愤不已,又因在东宫不受约束,直接鼓起脸来,气呼呼的模样,像极了陆誉瑶养在家里的踏雪寻梅。

    只是在公主面前,陆誉瑶不好出声来笑,忍了许久,借助西风冷了脸,才不至于面容崩溃。

    可青鸾是谁,她常年在三哥与淑妃底下同天后暗度陈仓,早就察言观色到登堂入室地步,自然看清陆誉瑶的想法,大声喊:“要笑就笑,别憋在心里,不然等会出去,还要怨本公主。”

    “噗,抱歉公主,是臣失礼了。”陆誉瑶轻笑一声,将礼度又盖在表面。

    但青鸾便是不喜这般模样,愤然说:“做个什么伪君子,你喜哭侍郎的美名,又不是没听过!”

    陆誉瑶并未动怒,含笑说:“多谢公主称赞,臣的美名闻名京城,是臣之幸。”

    青鸾上下打量陆誉瑶,喟然叹曰:“你脑子没病吧!”

    青鸾绕过陆誉瑶,往里头去瞧,不见谢以衍的踪影,以为又是三哥在唬她,怒哼一声,伸爪握拳朝殿门丢了个雪球,转头离开。

    在东宫待了太久,她得快些回去,别让母妃等久了。

    那雪球不大,用的力气也不大,堪堪砸在门槛上,不一会儿便被太监用热水溶解,拿布擦了去。

    雪球虽不见了,但陆誉瑶瞧青鸾怒气冲冲的模样可爱不已,嘴角的笑意始终压不下,只得坐回去,用孤本覆盖印象。

    这时谢以珩走进,落座在前头,免了陆誉瑶的礼,眉目平和地说:“陆大人前些日子不在京城,不知陆夫人在京中的战绩。”

    笑意骤然消失,转移到谢以珩脸上。陆誉瑶手握在扶手上,他并非不知此消息,他那好事喜热闹的父亲早早将这消息送到江南,只为取笑一番为他婚事劳累的母亲。

    父亲可笑,作为受益者的陆誉瑶可不敢笑,这满是母亲对他的爱,笑了不就大逆不道了吗。

    “殿下找臣,只为这事?”陆誉瑶不信谢以珩是那等沉迷慌事的人,太子找他定是有要事,想来恐怕是与齐王有关。

    谢以珩见陆誉瑶眼眸变化万千,笑着举起茶盏,说:“若为解陆夫人之忧,陆大人早日成婚便是,这样没人会在意那件事。”

    陆誉瑶也知,可就是遇不到心仪的姑娘,不由得光棍到这将近而立的年岁来。

    弱冠都有六七年了,眼前的太子未弱冠,便定了婚事,而他却还在徘徊,母亲为婚事劳累半身,落得他人笑话的话头。

    抛出母亲一事,陆誉瑶突然想起今日发生一事,突然来的青鸾,以及简短的谈话中只涉及他婚姻大事。

    陆誉瑶想起父亲曾说,太子赏识他,愿拉他入东宫,只是父亲不愿,太子才罢休。

    青鸾公主虽非天后所生,但极得天后喜爱,又对太子这般亲近,几乎可想青鸾公主站在哪个阵营上。

    太子,以青鸾公主,来将陆家拉拢至东宫阵营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