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欠下这份情,兴许侄女会用得上。

    曦珠在姨母的劝下,也不再多说,只得行礼道:“多谢王夫人。”

    王夫人轻拍她的手道:“是我该多谢你才是。”

    她是越看曦珠,越喜欢。

    等回去的马车上,她和儿子提及此事,以过来人几十年的眼光,边笑边说:“那小姑娘不仅长得好,瞧着性子也好。”

    王颐原还在想卫陵的那句问话,到最后他也只说:“自然不是。”

    初见而已,他就说出心悦的话,未免太过轻浮,对姑娘家也不够尊重。

    但当下听到母亲的话,再见母亲空了镯子的手腕,王颐又想起那时见到的人,觉得天真的热起来了,弄得人心也燥。

    他还是第一回见着一个姑娘,挪不开眼的。

    她笑起来真好看啊。

    王颐掀开车帘一角,看向街边热闹来往的店铺,不断默记着藏香居三个字。

    微风抚平面上红意,他不由得轻轻笑起来。

    *

    卫陵因臂膀有伤,被看管在破空苑中,一日三餐都送到跟前。

    起身一气喝完当归鸽子汤,又将肉啃吃掉,等残食收拾去后,他擦净手,将帕子撂开,重新躺回摇椅,仰面望着密密匝匝的梨树叶子,热光从浓荫罅隙漏下斑点,浮在眼上,刺了下,他侧过脸,睨到阿墨。

    “待一旁去,别在我眼前立着,倒显得你在看我坐牢。”

    阿墨觉得委屈,却不退一步。

    “三爷就体谅体谅小的,国公夫人让我看着您,若您再跑出去,是真的要将我卖了。以后谁还给三爷跑腿,谁给三爷尽忠,谁给……”

    “行了行了。”

    卫陵不耐烦起来,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道:“我这样子怎么出去?”

    阿墨可不敢辩言:哪怕您只有一条腿,要是想跑,谁也拦不住啊。

    他也没站了,找个犄角旮旯地蹲着,让三爷眼不见心不烦。

    清净了。

    卫陵转头阖上眼,躺着睡觉。

    没过会,脑中却冒出一个时辰前王颐的话,说是不喜欢表妹,可那样子又不像,那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