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野外,她的笑声格外地清脆。

    无殇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心中那颗忐忑的心也被这笑声给安抚住了。

    待最后一只萤火虫飞出来后,阮青青抬头看向无殇,双眼晶亮。

    “我很喜欢挣脱出束缚或者牢笼时的感觉。”

    无殇的嘴角也咧开了些。

    “无殇,谢谢你!只是下次就不要为我抓萤火虫了。”

    无殇的目光顿了顿。

    晚风还在吹拂,阮青青面对着风袭来的方向,闭上眼睛,感受着凉风拂面的感觉。

    “我爹娘想为我说一门亲事,我忤逆了他们。第一次将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我不想嫁人。”

    “为什么?”

    嘶哑的声音在晚风中微微颤抖。

    阮青青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时下的男子,但凡家境还可以又没什么缺陷的,基本上都是妻妾成群。我不喜欢这样的。”阮青青轻张开双臂让风将自己的短打吹得猎猎作响,“而且嫁了人就得围着丈夫孩子打转,以夫为天,以子为天,再也没有自我。这样的生活就像是个大牢笼一般,将我们女子牢牢地束缚住,过着一眼便可望到头的日子,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像这风一样,自由自在的!只是生活在底层的我们,身上总被铐着层层叠叠的枷锁。我只好尽自己所能拼命地去挣开一个又一个。

    最开始铐在身上的枷锁是家境贫困,家人心不齐。我们好不容易攒点家资,一家人齐心奋斗,一副名叫天灾的枷锁又从天而降。我使用浑身解数熬过灾年,眼见大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兵祸和饥荒又接踵而至。

    接下来的枷锁也许会是亲情的羁绊。也许会是时下的观念,也许会是周围的闲言碎语……”

    “或许你会遇到一个男子,愿意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或许你会遇到一个男子,只希望你能做像风一样的自己……”

    嘶哑的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

    阮青青侧首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或许吧!但我想那是概率极低的事,我从不会将自己的人生全押在那微乎其微的可能上。好不容易来这世上一遭,我想按自己的想法,畅快地活着。即使会受伤、会难过、会不被理解,但至少不让自己遗憾,至少自己没有辜负岁月,这就够了!”

    “你也别时时刻刻把自己装扮成即将奔赴沙场的将士。少年就应该有少年的鲜活和肆意!”

    “纵横沙场,快意杀敌难道不是热血少年鲜活和肆意的印证?”阮青青歪头看他。

    无殇嗫嚅了下,“我是说你大可不必让自己太过辛苦!”

    “哈哈,你错了!当你挣脱一个又一个牢笼时,心中所涌出的只有如获新生的畅快感,不存在辛苦一说。只有龟缩在牢笼之内自怨又自怜之人才会时时感到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