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秤!”

    “奉旨收秋粮,每户按数缴纳,一斤一两也不能短缺。”

    “按规矩先过秤,后过斛。”

    “第一户,洪德芳。”有胥吏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赶忙应和道:“在。”

    紧接着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扛着一大袋粮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就是洪德芳?”负责登记的胥吏瞥了眼前汉子一眼,开口道。

    “小人就是。”

    “几口人哪?”

    “三口,有一个七岁的儿子洪金,还有老婆银花。”

    “这有金有银的,你可以啊。”胥吏这才抬头拿正眼看眼前的汉子,显然是被对方的话给逗笑了。

    一个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佃户,给儿子取这种名字。

    金银,像你这种泥腿子,一辈子能见到几个铜子,就算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好了,过秤吧。”胥吏挥了挥手。

    <divclass="contentadv">立马有两个衙役上前,接过洪德芳的那一袋大米,开始用两人抬秤,秤量起来。

    “洪德芳,白米六十斤!”

    “老爷,不大对吧,这一袋正好是五斗米,七十五斤啊。”听到胥吏报出来的重量与自己秤量的不一致,这个叫做洪德芳的佃户显然是慌了,他连忙上前,道。“这一两一钱都不能少的。”

    因为这已经是他家里能够拿出来的所有余粮了。

    “怎么?信不过这官秤?”那胥吏给洪德芳这样一闹,眉头一皱,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是不是嫌这官秤上,没刻着个官字啊。”

    胥吏伸手指了指,一旁斛上大大的官字,嘲讽道:“认得这上面是什么字吗?”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这秤是官秤,这斛是官斛。”胥吏拉高了音量,接着开口道。“这官字大如天啊,如果有谁不认识这官字,到时候可别怨这官字不认识你!”

    说完这胥吏瞪了洪德芳一眼,一挥手,大声道:“过斛!”

    一旁的衙役闻言当即把手中这袋倒入早已准备好的官斛中。

    珍珠般的白米如沙般倾泻而下,很快便是将官斛装满大半,胥吏拿出一根铁尺在官斛里抹了抹,立即将堆成小山堆的白米抹平。

    “看见了吧,这是五斗官斛,如果真有五斗米,为什么斛口上没见白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