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清死后,我浑身都在发疼,尤其是第一个晚上,心口也闷的慌。

    这一夜予生殿里黑漆漆一片,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道,人在当中几乎要窒息了,而纪素仪不知在哪个角落蜷缩着。垂地的白色幔帐边角全部染红,那时候我疼的难以动弹,半昏迷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我。

    声音微弱,听不大真切。

    第二日阳光从窗外流入,米白的窗纸将炙热的光亮过滤一重,我勉勉强强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借着这尚不算刺眼的光,我看见了不远处暗红血水聚成一滩,当中的少年面如白纸,卧底不起。

    我们两个人隔得并不远,可我从没听到他的痛吟与呼吸声。

    玄色的衣袍若是染了血那也并不明显,黑夜里易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无论穿什么衣裳都会显得清瘦而挺拔,可这时看来,像是被摧折了的瘦竹。

    盯久了我不觉想起昨日黄昏在路上碰到的纪素仪。

    他那时捂着半边脸,走的不大平稳,可又不像受了重伤该有的狼狈模样,落拓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病弱感。

    隔着短短的一段距离,他后来笑的极为浅,仿佛风一吹便散了。

    我尚且不明白为何,被叶清如此折磨之后,再对上纪素仪这样的人,我居然心里平静的异常。

    就像在吃饭,席间并无什么可以谈论的,我们各自心里都有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相视后只有一种类似的解脱。

    叶清死了,我这大师姐的身份对旁人而言就只是一个符号,没有多重的意义。

    我在她死后所取代的地位身份除却叶清外也没人会将其看成跟生命等同的东西,如今回想起来,叶清的心里还住着一个无助且重情的小乞丐。

    大师姐是他毕生救赎,在她死后为了报仇,叶清情愿欺师灭祖,如此勇气,我这辈子也不会有。

    站在大师姐的位置看,这样的叶清值得她爱,而站在我这位置看,则不太妙。

    我这个人平生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平白遭罪,可谓无辜。

    可恨这一张嘴说服不了别人。

    毕竟是个人都知道,眼见为实,而空口无凭。大师姐已魂飞魄散,我确实无法再证明这不是夺舍。

    十几年过去,我像是把少年时候没有吃过的苦头吃了大半。

    这个世界我虽然清楚是虚构而出的,可待久了思想就开始被同化。我不知道在这本书中世界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以一种文字的形式让另一个世界的人所看见。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请诸位不要嘲笑我。

    人活着天资聪颖的毕竟是少数,而我只是大部分平庸队伍里的一员。

    苟活于世,庸庸碌碌。

    自叶清死后,我浑身都在发疼,尤其是第一个晚上,心口也闷的慌。

    这一夜予生殿里黑漆漆一片,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道,人在当中几乎要窒息了,而纪素仪不知在哪个角落蜷缩着。垂地的白色幔帐边角全部染红,那时候我疼的难以动弹,半昏迷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我。